再次睁开眼,他被绑在昭罪寺,他们要他承认罪行,他不认,便遭受严刑拷打与下毒折磨。

    他身上的毒,就是那时候下的。

    两年,整整两年暗无天日。

    他不人不鬼,生不如死。

    他不想死,于是答应为太子做事,才留着一条命出了昭罪寺,去了扬州……

    外头天光大亮,清晨的薄雾在他眸中覆上一层凛冽霜霭。

    “是啊,我如今平安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他望着蓝氏,字字锋利:“往后这个家里,谁也别想好过。”

    —

    裴霄雲有意晾了明滢几日,听说她病得很重。

    其实前几日便听说又病了,本以为会好,没曾想一日都没起身。

    冷落她几日,想来她也应知道错了。

    西边那间房是特意给她留的,窗下的花圃里种满了她喜欢的山茶花。

    进了屋,她裹着被子缩成一团。

    也没睡,就是到处乱拱,她睡相不好,夜里总爱卷走他的被子,她自己还以为很守规矩。

    他坐在她榻上,拍了拍耸动的被窝:“动来动去,被窝还能热吗?”

    明滢一惊,短促叫了一声,声音有些哑,也有些甜。

    她探出头来:“公子,您怎么来了?”

    不可否认,他离她很近,她的心还是会跳得很快。算了算,已有五日没见他了,她还以为是在做梦。

    裴霄雲摸了摸她的额头,烧已经退了。

    他故意用被窝裹着她,只露出那一张泛着粉的小脸,像一块软糯的糕点,手指一戳就陷下去。

    “药喝了吗?”

    明滢点点头:“喝了。”

    “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?”他虽念她生病,可不代表他就忘了那日的事。

    他终于给她机会,明滢一五一十地解释给他听,说她那日不是故意出院子的。

    裴霄雲像是被她的绵软与温吞传染了,神色渐渐柔了下来,他捏了捏她温软的耳垂,“捱到今日才说?”

    明滢脸上绽出淡淡的笑,脸埋在他臂弯,话音便闷了些许,“您不问,我怕您生气,不敢说。”

    瞧着她的小模样,裴霄雲弯唇一笑。

    他的绵儿,乖巧可爱,没什么胆子,也很好哄,天生就该栓在他身边,哪也不许去。

    他从袖中拿出一个小方匣,修长的指尖一挑,锁扣便开了,是一朵晶莹剔透的玉色海棠镯子。

    “这是今日宴席,底下的同僚赠与我的,说是西域那边的玉,我瞧着与你合适,送给你戴。”

    像猫儿一样,赏一把小鱼干,就又能贴上来。

    冰冰凉凉的玉镯子套到明滢手腕上,犹如一股清冽甘泉涌入她心田,那些干涸的裂土活了起来。

    这是他拿来哄她开心的。

    他对她,还是有些情谊的。

    可等日后县主进了门,这样的稀罕物,他还会第一个送给她吗?

    —

    开了霁,明滢的病也好些了。

    院里的下人见她又复宠了,不敢再怠慢她,跟她说话也是轻声细语。

    她抱了几盆被雨水打湿的山茶花去太阳底下晒,有几盆花被风吹落,土壤都松了。

    她拿小铁锹挖了新土,一株一株栽回去。

    天只要再好几日,它们就还能活。

    从后门进来的小丫鬟跑来她身边:“明姑娘,后门有人找你,说认得你。”

    明滢皱了皱眉,不禁疑惑,谁会来找她呢?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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