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    “无妨。”他淡淡道,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,忽然道,“过来。”

    林若溪微怔,依言走近床边。

    裴瑾之从枕边取出一个狭长的、紫檀木嵌螺钿的锦盒,递给她:“明日,戴这个。”

    林若溪疑惑地接过,打开盒盖。里面并非什么更加华贵的首饰,而是一支通体莹润、毫无杂质的羊脂白玉簪。簪头雕成了简约的玉兰形状,与她之前那支素银簪花样相似,但用料和雕工皆非凡品,温润内敛,光华自蕴。

    这玉质……她认得,是极其罕见的雪山暖玉,有安神定惊、温养身心之效,千金难求。他竟将其雕成了发簪……

    “这太贵重了……”她下意识地推拒。

    “给你的,便拿着。”裴瑾之语气不容置疑,他看着那支玉簪,又看向她,“比那支银的,更衬你。”

    林若溪的心猛地一颤,握着锦盒的手指微微收紧。他记得……他记得她说那支银簪衬她,所以他寻来了更珍贵、也更合适的暖玉簪……

    一股暖流从心底涌起,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。她不再推辞,将锦盒紧紧抱在怀里,低下头,耳根微红,声音细若蚊蚋:“……谢谢。”

    裴瑾之看着她这副模样,眸色深了深,没再说话,只是重新拿起了密报。

    然而,在他低垂的眼睫下,那冷硬的唇角,似乎几不可察地,柔和了一瞬。

    翌日,吉时已到。

    裴府内外,红绸焕然一新,宾客云集。虽然裴瑾之重伤未愈的消息人尽皆知,但无人敢怠慢,皇子的驾临更是将这场婚礼的规格推向了顶峰。

    正堂之上,裴瑾之穿着一身大红的喜服,外面罩着一件玄色缂丝大氅,遮掩了背后的伤势。他脸色依旧苍白,身形也比往日清瘦了些,但脊背挺得笔直,眉宇间那股睥睨天下的冷冽与威严,丝毫不减。他站在那里,便是一座无人能够忽视的山岳。

    当林若溪穿着繁复华美的嫁衣,戴着那顶璀璨凤冠,在喜娘的搀扶下,一步步走入正堂时,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她身上。

    凤冠霞帔,珠围翠绕,映衬得她容颜绝世,风华无双。而发间那支简约却不失高雅的羊脂白玉簪,在一片珠光宝气中,更显清雅脱俗,与她通身沉静从容的气度相得益彰。

    她一步步走向那个身着红衣、为她撑起一片天的男人。隔着朦胧的盖头,她能感受到他投来的、专注而深沉的目光。

    仪式简化了许多,但该有的步骤一样未少。拜天地,拜高堂(裴瑾之父母早逝,只设了牌位),夫妻对拜。

    当他与她相对躬身行礼时,林若溪能听到他因动作而牵动伤口、极力压抑的细微吸气声。她的心揪紧了,却在盖头下,努力扬起一个最美的笑容。

    礼成。

    喧嚣祝贺声中,裴瑾之伸出手,稳稳地握住了她的柔荑。他的掌心不再冰凉,带着伤后的微潮和坚定的力道。

    他没有像寻常新郎那样去宴客,而是在裴安和侍卫的护卫下,直接牵着林若溪,回到了重新布置过的、洋溢着喜庆红色的新房。

    房门在身后关上,隔绝了外面的喧嚣。

    新房里红烛高燃,安静得只剩下彼此清浅的呼吸声。

    裴瑾之挥退了所有下人。

    他拉着林若溪,走到床榻边坐下。动作间,他额角渗出了细密的冷汗,脸色也更白了几分,显然方才的仪式耗尽了他大半力气。

    “疼吗?”林若溪心疼地扶住他,急忙想去查看他背后的伤口。

    裴瑾之却握住了她的手,阻止了她的动作。他抬眸,看着她被烛光映照得格外柔美的脸庞,看着盖头下若隐若现的精致轮廓,目光深邃如海。

    他缓缓抬起另一只手,极其郑重地、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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