主持的这个防御阵法却不算太难。

    但他能肯定的是,金灵之气正是这木属阴符的克星,只要消除这阵眼的符文,这个阵法自然就破除了。

    消融速度非常缓慢。

    时间一分一秒过去。

    就在图尧感觉精神力即将耗尽,指尖的金光也开始摇曳不定时——

    “啵!”

    一声轻响,如同水泡破裂。

    树干上的符文彻底褪去。

    与此同时,周围那层无形的结界波动了一下,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于空气中。

    束缚,解除了。

    “成功了!”洛星野兴奋地低吼,作势就要往外冲。

    “等等!”图尧却猛地喊住他,声音带着异样的颤抖。

    他脸色苍白,额上汗珠未干,眼神却亮得惊人,甚至隐隐有泪光闪动。

    “星爷,老陆,我、我想我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!”他声音沙哑,带着一种恍然与悲悯交织的复杂情绪。

    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——

    “咔…咔嚓……”

    一阵细微却清晰的木质开裂声,从巨大的榕树主干传来。

    三人惊愕望去,只见主干上约一人高的位置,树皮与木质如同被无形的手缓缓推开,竟裂开一道规整的、类似门扉的缺口。缺口内部,并非年轮或树芯,而是一处中空的空间。

    借着透入的阳光,他们清晰地看到,一具完整的人类白骨,正以盘膝打坐的姿势,端坐于树洞之中。骨骼莹白,姿态安详,身上还套着那件浆洗得发白的民国长衫,虽然布满尘埃,却依稀可辨。

    “这……这应该就是昨晚招待我们的聂老了。”图尧的声音低沉下去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。

    “哇靠!真的是鬼啊!”洛星野吓得往后一跳,头皮发麻,指着那白骨,话都说不利索了,“昨、昨天晚上给咱们炖汤、跟咱们聊天的……是、是这个?!”

    陆离也是倒吸一口凉气,镜片后的眼睛瞪得老大,但他迅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仔细观察:“骨骼完整,姿态自然,衣衫虽旧未腐……不像遭遇横祸,更像是……坐化于此。”

    图尧缓缓走上前,对着树洞中的白骨,郑重地躬身行了一礼。

    “聂老并非恶鬼。”他直起身,看向两位惊魂未定的同伴,语气肯定,“我大概明白了。他昨夜所言,‘好些年没跟人说上话了’,‘只有我这老头子好心’,并非虚言。他的肉身早已坐化,与这棵榕树融为一体,残存的神念或者说魂魄,依靠这阵法结界和执念显化,守护着这片地方,也接引如我们这般误入此地的‘海客’。”

    他想起了昨夜感知到的那丝过于“稳定”的灵气,以及聂老身上那股纯正却非全然“鲜活”的气息。

    “困住我们的结界,或许并非他的本意,而是这阵法自行运转的规则——既保护,也禁锢。直到……有人能解开它。”图尧看向那已消失符文的树根处,“他用那碗珍贵的灵植汤羹为我们固本培元,告知我们此界的危险与生机,最后……或许也是他残存的神念,在我试图破解阵法时,暗中撤去了最后的抵抗,引导我的金灵之气成功破局。”

    否则,以他初试锋芒的金灵根和粗浅的运用,绝无可能如此“顺利”地解开这古老阵法。

    聂筠丞,这位百年前的“海客”,在生命的尽头,选择与木同朽,化身为此地的一个守护之灵,等待着,指引着后来的同路人。

    空气中弥漫开一种肃穆而悲怆的气氛。

    洛星野收起了脸上的惊惧,挠了挠头,也学着图尧的样子,对着白骨抱拳鞠了一躬,嘟囔道:“老爷子,多谢昨晚的款待……还有,对不住了,刚才还想捣毁您栖身的这棵树来着。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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