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只异兽,性情凶残,以人为食。按你的说法,你看到它,又有什么心得?”他像个考较学生的夫子,问题一个接一个。

    楚未寻的目光落在画上,那只九尾狐的旁边,还画着几只不起眼的小兽,瑟缩在角落里,仿佛随时会被吞吃。

    她仿佛能“看”到,那只威风凛凛的九尾狐,头顶的倒计时在飞速流逝,而它旁边一只毫不起眼,画得只有拇指大小的土鼠,头顶的倒计时,却长得惊人。

    这是一种直觉,是她能力的延伸。

    她脑中一个念头冒了出来,话已说出口:“能活多久,全看天意。”

    皇甫琰的眼神深了些,等着她的下文。

    楚未寻的指尖微动,隔着几步的距离,虚虚地点向画册上那只躲在角落里的小土鼠。

    “但这只九尾狐虽强,却不是画里活得最久的。”她的声音很轻,每个字都说得清楚,“真正聪明的,是懂得分辨谁最强,然后紧紧跟随。抱紧命硬的,总没错。”

    此言一出,养心殿内一片寂静,楚未寻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。

    王德全差点没把自己的舌头咬了,连忙把头垂得更低,恨不得当场化作一尊没有听觉的石像。

    这话……太诛心了。

    在如今这个皇位不稳,临安王手握重兵,虎视眈眈的节骨眼上。

    “谁最强”?

    “抱紧命硬的”?

    她是在说谁?是在说陛下,还是在说……那位名正言顺的嫡子?

    皇甫琰眼中的玩味消失,那双幽深的眸子里,风暴正在聚集。他看着楚未寻,那目光是想要看穿她的心思。

    这个女人,到底是真的愚钝,还是在用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,向他传递某种警告,或者说,某种投诚?

    楚未寻立刻就后悔了。

    这番话,无异于当着皇帝的面,声称要投靠他的对手。她的脑袋,还要不要了。

    她感到后背冒出冷汗,一阵凉意让她四肢都有些发麻。她搞砸了。

    她想开口解释,可又觉得没什么可解释的了,在绝对的皇权面前,任何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。

    她已认定自己难逃一死,皇甫琰却忽然松开了捏着书页的手。

    他转过身,走回龙椅上坐下,脸上恢复了那种高深莫测的帝王神情。

    “说得好。”

    楚未寻:“……???”。

    “抱紧命硬的。”皇甫琰重复了一遍,意味深长地看着她,“你倒是说说,这宫里,谁的命,最硬?”

    又一个送命题。还是连环送命题。

    楚未寻的心跳得像被疯狂敲击的鼓点,她强迫自己冷静。她意识到,耍小聪明把她带进了死胡同,现在能救她的,只有最愚蠢,最顺从的姿态。

    她脑中浮现的,是那张俊美无俦,气质清贵,头顶永远是“???”的脸。

    临安王,皇甫策。那个才是真正命硬的。可这话,她敢说吗?她不敢。

    楚未寻的身体微微发抖,是真的害怕。她抬起头,迎上皇甫琰审视的目光,那双清澈的眼睛里迅速盈满水汽,显出被逼到绝境的脆弱和茫然。

    她声音带着哭腔,听起来可怜又无助,“臣妾只知道,陛下是天子,是真龙。陛下的命,就是这天底下,最硬的命。”

    这个回答,是标准答案,也是最没有新意的答案。但在此刻,却是最安全的答案。

    皇甫琰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样子,眼底深处的风暴渐渐平息。

    是他想多了?还是她太会演了?

    他忽然觉得有些疲惫。他每天都在应付朝堂上那些老狐狸的勾心斗角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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