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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裴煜轻轻握住她的手腕,小心地往里挪了挪,想为自己腾出些位置。

    谁知她竟又抬手,毫不犹豫地重新伸展出去,又将那一方床榻占得满满当当。

    “这是一点地方都不给朕留啊。”他低声轻语,语气里满是无奈,唇角却悄然扬起一抹宠溺的弧度。

    指尖轻点她的鼻尖,睡梦中的人儿立即皱了皱鼻子,抬手精准地拍开他的手指。

    闭着眼睛,准头倒是不差。他轻笑,眼底漾开温柔涟漪。

    生于皇家,他自幼防备心重,加之身份使然,早已习惯与人保持距离。却没想到有朝一日,会有这样一个女子,如此理直气壮地霸占他的床榻。

    裴煜起身脱下外裳,直接上床强势的把人硬搂到怀里,才算夺回地盘。

    饶是如此,怀中人依旧未醒,只不满地轻哼几声。

    他揽在她肩头的大掌轻轻拍抚,人便又沉沉睡去。

    看来,是真将她累着了。

    转念一想,也难怪。

    一连三日了。

    他眸色微沉,眼底掠过一丝暗涌,随即又化为更深的怜惜。

    今夜,就让她安心睡吧。

    裴煜躺下,却一时无睡意。

    怕惊扰了人,躺在那里他一动不敢动,心绪却百转千回。

    他知晓今日姜若浅去太后宫中,是为劝太后不要去寺庙静修。

    亦知若他开口,太后便会留下。

    可当年太后还是皇后时,一心扶持的是先废太子。他们之间,从无什么情义可言。

    他之所以仍尊她为太后,一是因她中宫名位尚在,二则是先帝临终前曾留下口谕,命他登基后不可废其尊位。

    皇家之中,何来真心?不过皆是利益的权衡与取舍。

    他自认亦非情深之人。

    唯独对浅浅,是此生唯一的例外。

    正出神间,怀中人轻轻一个翻身,便从他臂弯间滚了出去,连带着将覆在身上的薄衾也掀落一旁。

    他下意识伸出长臂,将人重新揽回怀中,又轻轻拉起薄衾,覆在她腰腹之间。

    女子温软的脸颊贴着他胸膛,一只手无意识地搭在他肩头,几缕青丝也缠绵地绕在他颈间。

    裴煜阖上眼,在这样无声的依偎里,又是共眠的一夜。

    *

    翌日,窗外仅透出薄薄一层曦光,裴煜已如常醒来。

    却见怀里的人头枕着他的胸膛,腿横跨在他腰上,半个身子都压在他身上。

    裴煜眨了眨眼,须臾间神思恢复清明。

    先是极轻地将女子的腿挪开,又小心翼翼托起那张睡得泛红的小脸,安放在软枕之上。

    然后他才得以坐起身。

    下榻时还不忘将自己的枕头塞进女子怀里,让人抱着继续安睡。

    不过短短三日,他竟已将这一套“起床流程”做得行云流水。

    披衣下床,裴煜取过一旁备好的劲装,悄声推门而出。

    德福公公与胭脂一起站在廊庑下,二人想请安,被他制止,小声吩咐德福公公:“去演武场。”

    德福应声跟上,悄悄抬眼打量陛下,圆眼透着惊奇。

    娴妃娘娘未入宫之前,陛下雷打不动,每日练一套拳,才去上早朝。

    可这三日总是临到最后一刻才起身,根本没有功夫练武。

    他原以为陛下从此便不再练了,谁料今日竟又恢复了旧例。

    裴煜心知姜若浅向来贪睡,便在演武场先打了一套拳,又练了会儿长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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