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    马车轻摇,姜若浅靠在他肩头,眼睫微合,声音低柔如絮:“陛下,沈家人来得突然。”

    裴煜揽着她的腰,让她靠得更稳些,坦然道:“是朕命人接他们来的。”

    姜若浅唇边漾起一丝笑意。任谁也想不到,宴上那一出风波竟是出自陛下的安排。

    她从未想过,他也会有这般“坏心眼”。

    裴煜低头蹭了蹭她的鬓发,语带笑意:“是不是没想到,朕也会使这些小手段?”

    “嗯,”她仰首望他,“臣妾以为,陛下向来不屑在这些琐事上费心。”

    裴煜尾音轻扬,带着几分慵懒的笑意:“朕可是在宫中长大的。内宅那些手段,见得不少,自然也略知一二。”

    姜若浅在宴上饮了两盏酒,此刻又有些倦,笑着合上眼。

    裴煜为让她睡得舒服,将人轻轻抱起,拢入怀中。

    她侧脸贴着他胸膛,整个人蜷在他怀里。

    为防马车颠簸,他一手稳稳揽在她腰间。

    暖意氤氲,龙涎香淡淡萦绕,耳畔是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,她很快便沉入梦乡。

    马车尚未回宫,便有侍卫策马追至窗边禀报:“公主与驸马家人发生争执,推搡间摔倒,孩子没能保住。公主恳请陛下为她做主,称欲休驸马。”

    姜若浅被惊醒,迷迷糊糊地问:“陛下,出什么事了?”

    裴煜轻拍她的肩,低声道:“无事,睡吧,朕会处置。”

    该做的表面功夫仍不可少。

    他低声吩咐:“即刻传吴院判亲赴公主府诊治。至于驸马……他能尚公主本是高攀,竟敢不善待公主。传朕口谕,朕闻公主滑胎,震怒不已,命驸马即刻入宫面圣。”

    姜若浅睡得昏沉,却也隐约听见几句,担心他为全皇家颜面而重责驸马,反倒遂了安和公主的心愿。她在他怀中不安地动了动,轻喃:“陛下……”

    裴煜低头,薄唇轻触她额间,声音沉稳:“朕心自有计较。”

    马车直抵御书房外。

    裴煜将熟睡的姜若浅一路抱进殿内,轻轻安置在榻上,又取过羊毛毡毯为她盖上,这才转身步入御案处理政务。

    约莫半个时辰后,德福公公入内禀报:“陛下,驸马已在殿外请罪。”

    裴煜眼也未抬:“让他在外头跪着。”

    德福应声退出,片刻后又回到殿中。裴煜一边批阅奏折,一边沉声问:“宴上实情如何?”

    德福低声回禀:“据暗卫所报,是公主冲去推搡沈夫人,随后自己跌倒。沈夫人一介农妇,至多撒泼,断不敢真对公主动手。另太医诊脉后发现,公主……似有服药之象……”

    言至此处,德福悄悄抬眼窥视圣颜。

    裴煜低嗤一声,未作评论。

    暮色四合,墨云压城,狂风卷地,叩得窗棂作响。

    德福再度进殿请示:“陛下,外头快要落雨,驸马仍跪在殿外,您看……”

    再晚宫门便要落钥。

    裴煜淡声道:“传驸马进来。”

    沈大孩低眉顺眼地撩起衣袍正要下跪,裴煜以眼神制止,厉声斥道:“安和是朕最疼爱的皇妹,下嫁于你已是你的福分,你不知珍惜,竟还敢惹她动怒!”

    沈大孩慌忙躬身请罪:“陛下息怒,臣知错。”

    裴煜凤眸冷冽,凝注在他身上:“公主纵有任性之处,你身为驸马也当体谅。竟在新婚未久便闹得孩子不保,若非顾念公主颜面,朕绝不轻饶!”

    沈大孩再度深深一揖:“臣罪该万死,求陛下开恩。”

    裴煜低叹一声,语气稍缓:“你既为驸马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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