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反对的心思便淡了,只是仍存着制衡的念头:“立娴妃为后亦可。既立中宫,正可令皇后主持选妃,为陛下充实后宫。如今后宫未免太过冷清。”

    裴煜轻笑一声,指尖摩挲着温热的杯壁:“皇叔方才还说‘女人多了事多’,朕倒怕麻烦。且看先帝当年,正值鼎盛之年便龙体衰颓,其中烦扰,可见一斑。”

    魏王性子本就偏冷,自家王府中姬妾亦不多,此刻虽不认同,却一时语塞,只得道:“选妃之事或可暂缓,但皇嗣关乎国本,陛下仍需上心。”

    贤王适时接过话头,笑容依旧和煦:“陛下如今除娴妃外,亦有一贵嫔、一美人在侧,子嗣之事,想来不必过虑。”

    裴煜垂眸凝视盏中沉浮的茶叶,未再接话。

    裴煜敛眸看向茶盏,他只会与浅浅诞育属于他们的孩子。

    徐徐图之,此时当紧是顺利浅浅顺利封后,任他们说什么,他都不作声。

    魏王忽又想起一事:“太后那边……”

    裴煜找到了杀害母妃的真凶,对太后也释然了:“封后大典自然要太后主持,朕还派人迎回太后和惠太妃。”

    立后的事确定后,裴煜心情明显不错,当即传了步舆回了关雎宫。

    今日降温还起了风,从步舆下来之时风吹的玄色龙袍瑟抖动。

    关雎宫院里,姜若浅站在花圃前,低着头在盯着地面看。

    身上披着一件墨白宽大鹤氅,只露出一截脂玉似的雪白脖颈,听到动静转头看向裴煜,灵动的杏眸如一泓秋水。

    裴煜走过侧身挡在她身侧,为她遮风,低沉的声音里带着轻责:“这么冷在这里做什么?”

    姜若浅见他归来,眉眼间便不自觉地带上一抹娇意。

    她指尖轻轻攀上他玄色龙纹的宽大袖摆,那双惯会说话的眼眸抬起来,盈盈然望进他眼底,柔声道:“臣妾方才去李贵嫔那儿坐了坐。”

    裴煜反手便将她的手拢入掌心,触手一片微凉。

    他眉头几不可察地轻蹙了一下:“手这样凉。”

    随即牵稳了她,“回殿内慢慢说。”

    回到寝殿,裴煜先吩咐侍立一旁的胭脂:“让小厨房即刻为娴妃煮一碗参姜茶来,驱驱寒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