寻个怎样的契机,才能破此局面?
此时,佩兰嬷嬷轻步进来禀道:“太后,皇后娘娘来了,说是特来向您请安。”
太后与姜若浅对视一眼,彼此心照不宣。
这哪是请安,分明是闻风而至,冲着陛下来的。
太后面色微沉,淡淡道:“请皇后进来吧。”
姜若浅自椅中起身,垂眸静立一旁迎候。
崔碧瑶踏入殿内,目光先掠过姜若浅。
陛下带姜若浅去秋水阁的事,自然早已传入她耳中。
“臣妾给母后请安。”崔碧瑶含笑行礼,声如莺啭。
“皇后坐吧。”太后语气平和,却隐约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淡,“今日怎得空过来?”
这话虽寻常,却暗藏机锋。
谁都知道,除去初一十五定省的礼数,崔碧瑶平日是从不踏足寿康宫的。
崔碧瑶一袭明黄宫裙迤逦轻摆,在姜若浅对面的紫檀玫瑰椅上落了座。她含笑开口,声如春风:“内务府新贡了些樱桃,臣妾尝着甘甜不酸,特地送来给母后尝尝。”
姜若浅依礼待皇后入座方才静静落座。
太后目光淡淡扫过崔碧瑶,颔首道:“嗯,皇后有心了。”
殿内一时寂静下来,几人之间本无甚可叙,空气里隐隐浮着几分微妙的疏离。
片刻,崔碧瑶含笑望向姜若浅,语调温软:“兄长奉陛下之命修撰高祖本纪暂居宫中,嫂嫂也在宫中住了多时,家中父母年事已高,身边缺人照料,实在令人挂心。”
太后未等她说完,便从容接过了话头:“说起这个,倒是哀家疏忽了。旧疾缠身,离了浅浅这丫头在身边伺候,总觉不安稳。”
崔家的算计她心知肚明,怎可能再将侄女送回那虎狼窝去。
崔碧瑶脸上的温雅笑容微微一凝,不过很快又舒展如初。
她今日是为陛下来的,自然不会在此时与太后争执,只柔声转开话锋:“太后凤体欠安,可曾传太医仔细瞧过?”
“一直用着药,倒也平稳。”太后语气平淡。
“太医是如何说的?母后千万要保重。”
崔碧瑶面露关切,话音未落,殿外已传来宫人齐整的请安声——
“陛下万福。”
崔碧瑶与姜若浅同时起身迎驾。
裴煜步履沉稳地走入殿内,先向太后躬身一礼:“儿臣给母后请安。”
太后笑容慈和:“陛下快坐下吧。”
裴煜在太后身侧落座,凤眸似不经意地掠过垂首静立的姜若浅,语气却透着关切:“儿臣听闻母后传了太医,心中记挂,特来探望。”
太后温言含笑:“不过是些旧疾,虽难根治,却也无碍。陛下政务繁忙,不必为哀家挂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