妃那双清透见底的眼睛,他便觉得有愧,也不安,……仿佛照见了自己身在这权欲泥沼里的模样。”
提到父皇,裴煜唇角浮起一丝毫不掩饰的嘲弄:“父皇辜负母妃,倒是辜负得明明白白。”
凤眸微垂,片刻沉默后,又缓缓抬起:“朕已查明,下毒之事与母后无关,才敢将这番话坦然相告。背后之人是贵太妃。”
太后瞳孔一震,眼底的震惊逐渐弥漫开来,无须多言,贵太妃借她宫中之人下药,分明是要陷害她顶罪。
“崔莹与你母妃素来交好,哀家揣测过无数人,却唯独……遗漏了她。”
裴煜面色沉郁。
崔家人最擅伪装,就连他,又何曾怀疑过这位看似温婉养育他的“母妃”?
“我母妃偶然撞破她给父皇下 禁药,她为人狡诈,将毒下在母后所赠的人参之中。母后自然不会疑心自己送去的东西,因此当年才寻不到半点线索。”
太后恍然明悟。她既知自己清白,又怎会去查经自己手送出之物、。
难怪此案多年没有任何线索:“此事,陛下打算如何处置?”
裴煜心中早已有决断:“皇后即将前往寺中为高祖祈福,后宫诸事,自然交由母后暂为打理。至于当年旧案,由母后是太后亲自揭发,最为妥当。”
太后此刻已全然信任裴煜。
杀母之仇,纵使崔家有从龙之功,亦不可能相抵。
而借此机会将崔家陷害姜家之事公之于众,将来为浅浅求和离,也便有了堂堂正正的名目。
“陛下,尽可放心将此事就交给哀家。”
以太后的手段,裴煜自是放心。
“明日朕便让江寒前来拜见母后,他手中已查得相关线索。”
太后一直为崔家算计姜若浅之事寻不到发作时机,此时心情顿缓,却又生新忧。
贵太妃害死惠贤太后,此为死罪。若骤然发难,崔家于朝中盘根错节,恐引动荡。
“陛下,打算如何处置贵太妃?”
裴煜唇边掠过一丝冷意:“崔家根基深厚,确非朝夕可撼。朕自有布局,母后只需先将罪证坐实,待朕号令,即可出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