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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裴煜心里暗自腹诽,真要来寻他倒好了。

    浅浅定然也听到了传言,竟然默默受着,还是太乖了。

    思及此,裴煜心里不免一阵心疼。

    凤眸微挑,眼底掠过一丝锐光:“母妃,朕已命人彻查。谣言正是始于这个刁奴之口。”

    贵太妃心中猛地一沉。

    她没料到竟是自家宫中之人传出的话。

    语气不由得有些发紧:“陛下,此事本宫确实不知情。”

    裴煜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,缓缓道:“既然母妃不知,那便是这刁奴私下所为。其用心险恶。”

    “崔大姑娘可是以命相搏救朕,都说崔大姑娘心底纯善,品性高洁,这个时候传出这样的谣言,岂不让人怀疑她的用心?”

    贵太妃一惊,陛下这话是?

    是她逼迫的太急?

    裴煜语气淡漠,却字字如刀:“这刁奴,就由朕代母妃管教一番。德福拖出去,掌嘴一百。”

    德福公公一挥手,两名内侍立刻将哭喊求饶的嬷嬷拖了出去。

    御书房门外,德福站在汉白玉石阶上,冷声吩咐:“便在这儿执刑吧。”

    清脆的巴掌声和嬷嬷凄厉的哭叫,一声接一声清晰地传进殿内。

    贵太妃手指紧紧攥着绢帕,按在胸口,那每一巴掌都像扇在她的脸上。

    先皇在位时,她是尊贵的贵妃;裴煜登基后,尊她为母妃。

    这些年来,她在宫中顺风顺水,何曾受过这般屈辱?

    她难以置信地望向年轻的帝王,眨了一下桃花眸,眸中浮起一层水雾。

    此刻她很想端起长辈的威严,斥他无礼。

    可终究不是亲生母子,她不敢。

    她更不能留在这里,眼睁睁承受这场羞辱。

    她站起身,语气微凉:“既然陛下执意代本宫管教奴才,那便有劳陛下了。本宫身子乏了,先回去歇息。”

    裴煜就像什么也不曾发生,面上三分笑,起身相送,并温声叮嘱扶着贵太妃的桂嬷嬷:“侍奉尽心一些,回去便去传太医给母妃诊脉。”

    贵太妃坐上软轿,藏在袖中的手指仍在微微颤抖。

    一半是惊惧。长久以来,她竟被新帝温润如玉的表象所迷惑,直至今日才窥见那温和之下的帝王锋棱。

    另一半则是懊恼。这段时日她在宫中太过顺遂,竟放松了警惕,忘了在这深宫之中,一步行差踏错便是万丈深渊。

    她本是凭清醒与冷静才活到今日,却险些在这春风得意里失了分寸。

    夜风掠过宫墙,吹入软轿,贵太妃猛地一颤。

    方才惊出的冷汗此刻贴在身上,感觉到夏夜的风也冷。

    桂嬷嬷紧随轿侧,抬眼望见月光下主子脸色苍白,只当她头疾发作,低声劝慰:“太妃,您再坚持片刻,回去便传太医。”

    贵太妃却一把攥住她的手腕,指尖冰凉,声音压得极低:“陛下……他为了那姜家五姑娘,竟当众惩治本宫的人。”

    桂嬷嬷何尝看不出陛下待姜家女的不同,不过,她嘴里还是安抚太妃:“或许……陛下并非全然为了姜姑娘。”

    她凑近几分,声音压得更低,字字斟酌:“陛下最恨被人胁迫,更厌恶有人在他面前玩弄心机。您该明白,太后为何至今仍遭忌惮……”

    在桂嬷嬷看来,崔姑娘既有救驾之功,越该在圣前谨言慎行,越是低调,才越能得陛下看重。

    她此前不是没有劝过贵太妃,只是贵太妃并未听进去。

    而她身为奴婢,提醒是本分,主子不听,沉默亦是本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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