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,咬了咬牙,将一封早就写好的、字迹歪歪扭扭的信压在灶台的粗陶碗下,背上那个小小的蓝布包袱,轻轻推开棚屋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,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黎明前最浓重的黑暗与寒意之中。

    冰冷的雨丝落在她单薄的衣衫上,让她打了个寒颤。前方的路,被迷雾和未知的危险笼罩。

    但她脚步坚定,没有回头。

    江南水乡的河道还在沉睡,只有她踩在湿滑青石板上的轻微脚步声,以及那藏在怀中、紧贴着肌肤的半块玉佩,传来一丝微弱的、几乎难以察觉的暖意,仿佛是她与那模糊的过去、与这艰难的现在之间,唯一的,也是最后的牵连。

    沪上之行,吉凶未卜。但她知道,她必须去。为了躺在病榻上的阿爹,为了以泪洗面的阿娘,也为了……她自己在绝境中,挣出的一条生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