派的欧式建筑前,这里是齐氏企业总部的所在地。齐啸云收敛心神,瞬间恢复了那个精明冷静的齐家少东模样,开门下车,步履从容地踏入大楼。

    而此刻,远在江南水乡,太湖之畔的莫家村,却是另一番光景。

    晨雾笼罩着湖面,波光粼粼。一条乌篷船慢悠悠地荡近岸边,船头站着一个少女,正是阿贝。

    十六岁的阿贝,出落得如同夏日初绽的新荷。她穿着蓝印花布的斜襟衫子,下面是同色的阔腿裤,裤脚挽到小腿,露出一截莹白的脚踝。浓密的乌发编成一根粗亮的麻花辫垂在胸前,发梢系着一根红头绳。她的脸庞是健康的蜜色,五官明艳大气,尤其一双眼睛,黑亮得像浸在水里的葡萄,透着股灵秀和不服输的劲儿。

    “阿贝,今天鱼获不错啊!”岸上早起洗衣的婶子笑着打招呼。

    “张婶早!今天运气好,碰到鱼群了!”阿贝利落地将船缆系在木桩上,弯腰从船舱里拎起沉甸甸的鱼篓,动作娴熟有力,丝毫不逊于男子。

    莫老憨夫妇是老实巴交的渔民,心地善良,这些年待阿贝如亲生。阿贝也孝顺懂事,自小便跟着阿爹下湖打渔,帮着阿娘织网补衫,风吹日晒,练就了一身好水性,也养成了爽利泼辣的性格。

    她提着鱼篓往家走,心里盘算着哪些鱼留着自家吃,哪些可以拿到镇上去卖,换些钱给阿爹买点治风湿的虎骨膏,给阿娘扯块新布做件衣裳。

    走到村口的老槐树下,看见几个村里的后生聚在那里说笑。其中一个叫水生的小伙子,见到阿贝,眼睛一亮,快步迎了上来。

    “阿贝,打渔回来了?这么重,我帮你提!”水生说着就要去接阿贝手里的鱼篓。

    阿贝侧身避开,笑了笑:“不用,我提得动。水生哥,你们在这儿聊啥呢?”

    “没啥,就说镇上王老爷家要办寿宴,要招短工,一天给五十个铜板呢!”另一个后生抢着说。

    水生挠了挠头,看着阿贝:“阿贝,你想去不?听说活儿不累,就是端端盘子洗洗碗。”

    阿贝想了想,摇摇头:“不了,我这两天还得跟阿爹下几网,多攒点钱。”她心里惦记着阿爹的老寒腿,想多买几贴膏药。

    水生有些失望,还想说什么,阿贝已经提着鱼篓,脚步轻快地走远了。

    看着阿贝窈窕的背影,另一个后生用手肘碰碰水生,挤眉弄眼:“嘿,还看呢?咱们村最漂亮的姑娘,心气高着呢,怕是看不上咱这打渔的咯!”

    水生脸一红,梗着脖子道:“瞎说啥!阿贝才不是那样的人!”

    “不是那样的人?那你见她戴过那半块玉佩没?听老人们说,那可不是寻常物件,指不定阿贝是啥大户人家的小姐呢!”那后生压低声音,“莫老憨家捡到她的时候,那襁褓料子,啧啧,咱们见都没见过……”

    这些话,顺着风,隐隐约约飘进阿贝的耳朵里。她脚步未停,脸上的笑容却淡了些,手下意识地摸了模自己的胸口。隔着粗布衣衫,能感觉到那半块玉佩温凉的轮廓。

    这是她的身世之谜,也是她心底最深的好奇与一丝若有若无的怅惘。她知道自己不是莫老憨夫妇亲生,是他们在码头捡来的。这半块玉佩,是找到她亲生父母的唯一线索。

    可茫茫人海,去哪里找?有时候她甚至会想,她的亲生父母,会不会就在那传说中繁华如梦的大上海?

    回到自家那间临水而建的简陋瓦房,阿娘正在灶间生火做饭,阿爹坐在小凳上修补渔网。

    “阿爹,阿娘,我回来了!”阿贝放下鱼篓,声音清脆,“今天抓到条大鳜鱼,晚上咱们清蒸了吃!”

    莫老憨抬起头,看着女儿,憨厚地笑了笑:“好,好。”

    莫大娘从灶间探出头,心疼地看着女儿被湖水打湿的裤脚: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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