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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江南的秋天多雨。

    接连三天的暴雨让渔村外的江面涨了半丈,浑黄的江水裹挟着断枝、浮草,咆哮着向下游奔涌。渔民们都收了网,躲在屋里修补渔具,等待天晴。

    只有阿贝坐不住。

    这个十岁的女孩有着和年龄不符的好水性,能在江里潜一炷香的时间不上来。养父莫老憨总说她“前世是条鱼”,养母王氏却担心得紧,每次阿贝下水,都要在岸边念叨半天。

    “阿贝,今天可不能下水。”王氏拦住要出门的女儿,“江水流这么急,太危险了。”

    “娘,我就去看看。”阿贝眨巴着那双清澈的眼睛,“昨天我在江边看见有木箱子漂过来,说不定是哪艘船出事了。我去看看,兴许能捞点有用的东西。”

    王氏还想说什么,莫老憨却摆了摆手:“让她去吧。这丫头的水性你知道,出不了事。再说,要是真能捞点东西,家里也能宽裕些。”

    自从三年前在码头捡到阿贝,莫老憨夫妇就把她当亲生女儿养。可渔民家日子清苦,一年到头也攒不下几个钱。阿贝懂事,总想着帮忙,下河摸鱼、捡拾漂流的货物,这些事她常做。

    王氏叹了口气,从锅里拿出两个还温热的玉米饼子塞给阿贝:“带上,饿了吃。早点回来。”

    “知道了,娘。”阿贝把饼子揣进怀里,拎起一个小竹篓出了门。

    雨已经停了,但天色依旧阴沉。江边的风很大,吹得芦苇丛哗哗作响。阿贝赤着脚走到岸边,江水拍打着她的脚踝,冰凉刺骨。

    她放下竹篓,活动了一下手脚,深吸一口气,一头扎进了江里。

    水下世界是另一番景象。浑浊的江水能见度很低,阿贝只能看到身前几尺的范围。她像一条灵活的鱼,顺着水流的方向潜游,眼睛仔细搜寻着江底的异常。

    果然,在离岸约莫二十丈的地方,她看见了一艘沉船。

    那是一艘不小的货船,侧翻在江底,船身已经破损,桅杆折断。船体周围散落着一些木箱,有的已经破碎,露出里面的东西——大多是瓷器碎片,还有几匹浸透水的布料。

    阿贝游近了些。她的水性确实极好,在水下行动自如。她靠近一个还算完整的木箱,试着推动,箱子很沉。她绕着箱子游了一圈,发现箱角有字,虽然被水流冲刷得模糊,但还能辨认出“沪”、“莫”两个字。

    沪?莫?

    阿贝心中一动。她从小就知道自己不是莫老憨夫妇亲生的,因为她随身带着的那半块玉佩,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的东西。养父母也从不瞒她,说是在沪上来的码头捡到她的。

    这艘船……会不会和自己有关?

    她正想着,忽然看见船舱里有什么东西在反光。她游过去,透过破损的舱壁往里看。

    船舱里一片狼藉,桌椅翻倒,杂物散落。但在角落,一个半埋在水底泥沙里的东西,正闪着微弱的金属光泽。

    阿贝钻了进去。船舱里空间狭小,她得小心避开尖锐的木刺。游到那个发光的东西旁,她伸手去挖。

    泥沙很松,很快就挖开了。那是一个铁匣子,巴掌大小,表面锈迹斑斑,但锁扣处还残留着一点鎏金。匣子没有上锁,轻轻一掀就开了。

    里面是一叠用油纸包着的文件。

    阿贝的心跳加快了。她不识字,但直觉告诉她,这东西很重要。她把铁匣子抱在怀里,又仔细搜索了一圈,没再发现其他特别的东西,这才浮出水面。

    “咳咳……”她冒出江面,大口喘气。怀里的铁匣子沉甸甸的。

    游回岸边时,阿贝已经精疲力尽。她把铁匣子放进竹篓,又在周围捡了几块还算完整的瓷片、两匹湿透的布料——这些洗洗晒晒,还能用。

    回到家里,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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