喊冤,可案子就是翻不了。赵坤到底在怕什么?”
齐振业沉默。
“我怀疑,贝贝没有死。”齐啸云压低声音,“当年莫家出事,唯一消失不见的就是贝贝。如果她还活着,手里很可能有能扳倒赵坤的证据——比如,莫伯伯留下的真账本,或者赵坤勾结外敌的铁证。”
这个猜想太大胆,齐振业听得心惊肉跳。
“可人海茫茫,去哪里找?”他苦笑,“当年张妈只说把孩子扔在码头,是死是活都不知道。就算活着,十二年过去,女大十八变,怎么认?”
“靠这个。”齐啸云从怀里取出一个小锦盒,打开,里面是半块玉佩——和莫家那半块一模一样,正面是缠枝莲纹,背面是个“齐”字。
这是当年莫齐两家定下婚约时,交换的信物。莫家那半块在贝贝身上,齐家这半块,齐振业本来要留给齐啸云未来的妻子。
“父亲,我想去江南。”齐啸云说,“从十六铺码头开始,沿着长江往下游找。凡是十二年前在码头附近收养过女婴的人家,我一家一家问。”
齐振业看着儿子,看着他那双和亡妻极其相似的眼睛里燃烧的火焰,最终点了点头。
“去吧。”他说,“带上福伯,多带几个人手,注意安全。记住——活着回来,比什么都重要。”
“儿子明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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腊月二十,石塘镇下了入冬以来第一场雪。
雪花不大,细碎如盐粒,落在河面上瞬间就化了。阿贝从镇上学堂出来,怀里揣着刚借来的两本旧书——《千家诗》和《幼学琼林》。这是学堂先生看她聪慧,破例借给她的,条件是每天放学后要帮先生打扫学堂。
她踩着薄雪往家走,心里盘算着:阿娘的药快吃完了,明天得去镇上的药铺抓药;阿爹的渔网破了两个洞,晚上要帮他补;还有,王婶家的小儿子发烧,答应帮他抄的《三字经》还没抄完……
“阿贝!”
忽然有人叫她。阿贝抬头,看见同村的几个男孩拦在路前,为首的叫阿旺,是镇上肉铺老板的儿子,十三四岁年纪,长得膀大腰圆,一脸横肉。
“听说你去学堂念书了?”阿旺上下打量她,眼神轻蔑,“一个渔家女,念什么书?将来还不是嫁人生娃?识几个字,就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了?”
其他男孩哄笑。
阿贝抿紧嘴唇,抱着书想绕过去,却被阿旺伸手拦住。
“急什么?跟你说话呢!”阿旺一把抢过她怀里的书,“哟,《千家诗》?你看得懂吗?来,给爷念两句听听!”
书被粗暴地翻开,纸张发出撕裂的声音。阿贝看着那本她小心翼翼保护的书,眼圈红了,但倔强地不让眼泪掉下来。
“把书还我。”她说,声音不大,却带着冷意。
“还你?行啊!”阿旺把书举高,“跪下来求我,叫三声‘旺爷’,我就还你。”
周围的男孩笑得更欢了。
阿贝握紧拳头,指甲陷进掌心。她看着阿旺那张得意的脸,看着周围那些麻木或看热闹的眼神,忽然想起阿娘的话:“阿贝,你要记住——人穷志不短。别人看不起你,你不能看不起自己。”
她深吸一口气,正要开口——
“住手!”
一个清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众人回头,看见一个穿着藏青色学生装的少年站在雪地里,身后跟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,还有两个身材健壮的随从。少年约莫十二三岁年纪,眉眼清俊,气质卓然,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出身。
齐啸云走到阿旺面前,眼神冷冽:“把书还给她。”
阿旺被他气势所慑,下意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