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,“我的建议是:三百块留作周转资金,买丝线、付房租;两百块给铺子添置设备,咱们的绣架太旧了,影响效率;一百块给每人做身像样的衣裳——在沪上,衣着体面很重要;剩下的一百五十块……存起来,应急用。”

    刘三娘点头:“阿贝说得对。不过你的那份……”

    按照约定,这笔订单的利润阿贝分五成,刘三娘母女分五成。七百五十块,阿贝该得三百七十五块。

    但阿贝摇头:“三娘,我的那份先不分。铺子要发展,需要资金。等咱们站稳脚跟了再说。”

    “那怎么行!”刘三娘急了,“你这一个月没日没夜地绣,人都瘦了一圈,这钱是你应得的!”

    “那就先给我五十块吧。”阿贝退了一步,“我有些私事要办。”

    她没说是什么私事,但刘三娘也没多问。这段时间相处下来,她知道阿贝是个有主意的姑娘,不会乱来。

    第二天一早,阿贝揣着五十块大洋出了门。

    她没有去绸缎庄,也没有去百货公司,而是坐上有轨电车,去了老城厢。

    老城厢是沪上最古老的区域,街道狭窄,房屋低矮,与租界的高楼大厦形成鲜明对比。这里住的大多是本地人,还有许多经营传统行当的铺子:古玩店、当铺、旧书店、裁缝铺……

    阿贝要找的,是一家叫“宝鉴斋”的古玩店。这是她在茶馆听人闲聊时记下的——据说老板姓周,是个老学究,对古玉很有研究。

    宝鉴斋在一条小巷深处,门面不大,招牌上的字已经斑驳。阿贝推门进去,一股陈旧纸张和木头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。店里光线昏暗,陈列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古物:瓷器、铜器、字画、玉器……

    柜台后坐着一个戴老花镜的老先生,正埋头修补一本旧书。听见门响,他抬起头:“姑娘想看点什么?”

    “周老板,我想请您看样东西。”阿贝从怀里掏出那半块玉佩,放在柜台上。

    周老板放下手中的书,拿起玉佩,凑到窗前阳光下仔细端详。他看了很久,手指在玉佩表面轻轻摩挲,感受着纹路。

    “这玉……”他喃喃道,“是上等的和田青白玉,至少三百年了。这云纹的雕工,是清初宫廷造办处的风格……但又不完全一样,有些地方更古老。”

    他抬起头,看着阿贝:“姑娘,这玉佩哪来的?”

    “家传的。”阿贝说,“我想知道,这玉佩的来历,还有……有没有可能找到另外半块。”

    周老板沉吟片刻:“这样的玉佩,通常是成对打造,一分为二,作为信物。看这断口,应该是被人硬生生掰断的,时间……大概在十几二十年前。”

    他走到里间,翻出一本厚厚的古籍,又拿出一个放大镜,对照着玉佩细看。良久,他缓缓道:“这云纹里,藏着一个字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字?”

    “莫。”周老板指着玉佩边缘一处极细微的纹路,“你看,这里的云纹转折,实际上组成了一个古篆的‘莫’字。这是家族徽记。”

    莫?

    阿贝心头一震。养父母姓莫,给她取名阿贝,难道……不是巧合?

    “周老板,沪上有没有姓莫的大户人家?”她急问。

    “姓莫的……”周老板想了想,“二十年前倒是有个莫家,是做丝绸生意的,在沪上很有名。但后来出事了,家主莫隆被判通敌,家破人亡。那之后,莫家就败落了。”

    莫隆。阿贝把这个名字记在心里。

    “那……莫家有没有双胞胎女儿?”她试探着问。

    周老板诧异地看着她:“你怎么知道?莫隆确实有一对双胞胎女儿,出事时刚满月。听说其中一个夭折了,另一个……现在应该十六七岁了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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