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那个遗弃她的人,但什么线索都没有。只听说那天码头上确实有个抱着孩子的女人,穿着尼姑的灰袍,但戴着帽子,看不清脸。她在码头转了一圈,孩子就不见了。”
尼姑?
阿贝和齐啸云对视一眼,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。
“会不会是莫伯母身边的人?”齐啸云猜测,“莫家信佛,府里有佛堂,常请尼姑来诵经。如果是信得过的人,托付孩子也说得通。”
“但为什么要遗弃?”阿贝声音发颤,“如果真的信得过,为什么不带着一起逃?”
屋里陷入沉默。这个问题,恐怕只有当年那个遗弃她的人才能回答。
良久,齐啸云收起铃铛,郑重地对莫老憨夫妇说:“莫叔,莫婶,谢谢你们告诉我这些。也谢谢你们这十二年,把阿贝养育成人。”
他站起身,深深鞠躬:“你们是阿贝的再生父母,这份恩情,齐家铭记在心。”
莫老憨连忙摆手:“使不得使不得……我们就是做了该做的事。”
齐啸云直起身,从怀里取出一个布包,放在桌上:“这里有些钱,不多,但够二位请大夫看病,买些补品。阿贝的事,我会继续查。但在查清楚之前,还请二位保密,不要对任何人提起今天的话。”
李婶摸着布包,感觉里面沉甸甸的,至少有好几十个银元。她慌了:“这钱我们不能要……”
“阿娘,收下吧。”阿贝轻声说,“阿爹的病不能再拖了。”
李婶看看丈夫蜡黄的脸,又看看阿贝恳求的眼神,最终含泪点头:“那……那就谢谢齐先生了。”
离开渔村时,已是傍晚。
海风带着咸腥味扑面而来,夕阳把海面染成金红色。阿贝送齐啸云到村口,两人沿着海滩慢慢走。
“你打算怎么办?”阿贝问。
“先查那个铜铃铛的来历。”齐啸云说,“沪上寺庙道观虽多,但刻这种莲花纹的铜铃,应该不难查。如果能找到当年那个尼姑,或许就能知道是谁遗弃了你,又为什么遗弃。”
他顿了顿,看向阿贝:“你呢?知道了这些,还想留在渔村吗?”
阿贝踢着脚下的贝壳,沉默了很久:“我想陪着阿爹阿娘。他们年纪大了,身体不好,需要人照顾。”
“但如果……你真的是莫家小姐,”齐啸云说,“你有权利知道自己的身世,也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人生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阿贝抬起头,夕阳在她眼中映出金色的光,“但阿爹阿娘给了我生命——不是生我的生命,是养我的生命。没有他们,我早就冻死在码头上了。所以不管我是谁,他们都是我的爹娘。”
齐啸云看着她倔强的侧脸,忽然想起记忆里那个模糊的身影——莫伯母牵着的小女孩,笑起来眼睛弯弯的,像月牙。如果阿贝真是莫家的女儿,那她的姐姐莹莹,现在在哪里?莫伯母呢?还活着吗?
“我会继续查。”他说,“有消息,我会来告诉你。这段时间,你自己小心。赵坤的人可能还在暗处活动,如果让他们知道你可能是莫家遗孤,会有危险。”
阿贝点头:“我明白。”
走到码头,两人分别。齐啸云要去赶晚班船回沪上,阿贝则要回家照顾阿爹阿娘。
临上船前,齐啸云忽然回头:“阿贝。”
“嗯?”
“如果……”他犹豫了一下,“如果你想识字、想读书,可以去找陈老。我跟他打过招呼了,他会教你。”
阿贝眼睛一亮:“真的?”
“真的。”齐啸云笑了,“你聪明,不该一辈子困在渔村。识字读书,才能看清这个世界。”
船开了。阿贝站在码头上,看着那艘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