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听到“天局”这个名字。他看向沈清鸢,发现她说出这两个字时,眼中闪过刻骨的恨意,但更多的是深深的忌惮。
“所以,我们要面对的不仅仅是夜沧澜,还有他背后的‘天局’?”
“是。”沈清鸢点头,“这也是为什么,我建议你去滇西。滇西虽然局势复杂,但各方势力盘根错节,‘黑石盟’和‘天局’的手也不敢伸得太长。而且那里有沈家的旧部,有当年灭门案的线索,也有……可能克制‘透玉瞳’反噬的东西。”
“什么东西?”
“《养玉经》。”沈清鸢说,“沈家祖传的典籍中记载,上古玉瞳者之所以能善终,就是因为他们修习了《养玉经》,以玉养瞳,以瞳观玉,形成良性循环。这本书的原版早已失传,但沈家曾收藏过一份残卷。灭门之夜,残卷失踪,我怀疑被‘天局’夺走,但也可能被沈家旧部藏了起来。”
楼望和靠在座椅上,看着窗外飞掠而过的山林。信息量太大,他需要时间消化。
透玉瞳的反噬、玉瞳传承的谜团、寻龙秘纹的关联、夜沧澜的追杀、“天局”的阴影、还有可能救命的《养玉经》……
这一切,都指向滇西。
“沈小姐,”他忽然问,“你为什么要帮我?仅仅因为我是楼和应的儿子?”
沈清鸢沉默了很久。
车队驶入一段盘山公路,一侧是峭壁,一侧是深谷。晨雾在山谷中翻滚,如同白色的海洋。
“三年前,沈家灭门那一夜,我躲在密道里。”沈清鸢的声音很轻,却清晰地传入楼望和耳中,“我听见那些杀手在找我父亲逼问‘寻龙秘纹’的下落。我父亲不说,他们就当着他的面,一个一个杀我沈家人——我的母亲、我的哥哥、我的叔伯、我的丫鬟……”
她的声音开始颤抖,但依然坚持说下去:“最后,他们找到了我藏身的密道入口。就在他们要破门而入时,外面突然传来打斗声。一个蒙面人杀了出来,以一敌十,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,把我从密道里救了出来。”
“那个人……”
“他把我送到安全的地方,只留下一句话:‘去找楼和应,他会保护你’。”沈清鸢抬起头,眼中含着泪,却倔强地不让它落下,“后来我才知道,那个蒙面人身上有伤,是旧伤,左肩有一道很深的刀疤。而楼先生左肩,正好有一道同样的疤。”
楼望和呼吸一滞。
父亲左肩确实有一道刀疤,那是二十年前在矿区遇袭留下的。父亲很少提起那次遇袭,只说是在救一个朋友时受的伤。
“所以你认为,当年救你的人是……”
“我不能百分百确定,但大概率是楼先生。”沈清鸢擦去眼角的泪,“这三年,我隐姓埋名,暗中调查,一方面是为了报仇,另一方面也想找到当年那个救命恩人,当面说一声谢谢。直到在缅北遇见你,看到你的眼睛,我才确信——你就是恩人之子。”
她看向楼望和,眼神清澈而坚定:“楼少爷,我帮你,不仅因为你是楼和应的儿子,更因为你值得帮。你在公盘上的表现,你在解石区的冷静,你在灵堂前的担当……这些我都看在眼里。我相信,如果这世上还有人能揭开‘寻龙秘纹’的真相,还能还玉石界一个清白,那个人一定是你。”
车厢内陷入长久的沉默。
只有引擎的轰鸣和车轮碾过碎石的声音。
楼望和望向窗外,雾海翻腾,远山如黛。他知道,从这一刻起,他肩上的担子不再仅仅是楼家的未来,还有沈清鸢的血仇,有那些因他而死的兄弟的冤魂,有整个玉石界被“黑石盟”和“天局”搅乱的秩序。
这担子很重,重到足以压垮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。
但他必须扛起来。
因为他是楼望和,是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