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名“影蛇卫”已被沈清鸢以玉镯封住经脉,如泥塑般瘫倒在地。楼望和立于院心,手中玉尺轻颤,似在回应某种遥远的呼唤。他低头凝视尺身,那由上古玉矿边角所铸的器物,此刻竟泛起一层极淡的青晕,如同月光浸染的薄雾,悄然流转。

    “这玉尺……在共鸣。”沈清鸢缓步走近,指尖轻触玉尺边缘,倏然一震,“它认主了。”

    楼望和抬眸:“认主?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沈清鸢神色凝重,“我曾听师父说过,上古玉器有灵,非血脉纯正、玉脉相通者不可驭。你父亲将此物交你,恐怕不只是防身,更是……传承。”

    楼望和心头微动。他自小随父出入玉石场,却从未听闻家族与上古玉矿有何关联。可今夜,透玉瞳觉醒、玉龙虚影显现、玉尺共鸣……一切皆非偶然。

    “或许,楼家本就是‘玉脉守护者’一脉。”沈清鸢低声道,“只是被岁月掩埋,连你们自己都忘了。”

    楼望和默然。他抬头望向夜空,繁星如碎玉洒落天幕,其中一颗尤为明亮,正对应着他眉心灼热的位置——仿佛那不是星辰,而是沉睡的玉魂,在呼唤归位。

    忽然,他腕间一热。

    低头看去,只见那枚从不离身的旧玉佩——母亲遗物,一块墨绿色的古玉,边缘已有些磨损——竟在无声无息中泛起微光。光色幽深,如深潭底的玉魄,缓缓流转,竟与天际那颗星遥相呼应。

    “这是……”沈清鸢瞳孔微缩,“星玉引!”

    “星玉引?”楼望和皱眉。

    “传说中,龙渊玉母降世时,会以星辰为引,选中命定之人。”沈清鸢声音轻颤,“星玉引现,玉母将醒。楼望和,你母亲……是不是也拥有透玉瞳?”

    楼望和心头剧震。

    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。母亲早逝,他只记得她总在灯下摩挲这块玉佩,眼神温柔而遥远,仿佛在看一个回不去的故乡。

    “她……曾说过,这块玉,是‘家传之物’。”楼望和声音低沉,“她说,若有一日玉光自明,便是‘他’要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他?”沈清鸢敏锐捕捉到这个字。

    楼望和摇头:“我不知道是谁。父亲从不提,只说母亲是为护玉而死。”

    沈清鸢沉默片刻,忽然道:“或许,你母亲不是普通人。她可能……是上一任‘玉脉守者’,甚至,是龙渊玉母的‘寄灵人’。”

    楼望和猛地抬头:“你是说,玉母曾寄宿于她体内?”

    “极有可能。”沈清鸢点头,“玉母非石,而是天地玉气凝聚的灵体,需借人身温养。你母亲死后,玉母沉寂,灵识却未消散,而是潜入你血脉,待你透玉瞳觉醒,便开始复苏。”

    楼望和只觉背脊发寒,却又热血翻涌。他低头看着母亲的玉佩,那光晕正越来越盛,竟在空中投下一道虚影——那是一位女子,身披玉纱,手持玉圭,立于深渊之畔,身后是万丈玉瀑,如龙腾渊。

    “母亲……”他喃喃出声。

    虚影缓缓转头,似在看他,唇角微扬,却未语。下一瞬,玉佩光芒骤敛,虚影消散,仿佛从未出现。

    楼望和怔立原地,眼底泛红。

    沈清鸢轻声道:“她不是在告别,而是在指引。楼望和,你肩上的,不只是楼家的荣辱,更是整个玉石界的命脉。”

    远处山巅,那道黑影仍未离去。他手中玉片彻底碎裂,化作粉末随风飘散。他低语:“星玉引已现,玉母将醒,夜主……我们等的人,终于来了。”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翌日清晨,阳光洒落山间。

    客栈大门被猛地推开,一名身着藏青色工装的中年男子大步而入,面容刚毅,眉宇间与楼望和有七分相似——正是楼望和之父,楼承国。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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