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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话音落下,却迟迟不见沈知韫的回话。

    他心中渐觉不安。

    沈知韫却没看他,而是问村长:

    “还有其他人如张老汉这般吗?”

    闻言,村长忌惮地瞥了李守仁一眼:“是、是,村中确实还有几人也向李老爷借了银子,后来……还不上钱,抵押的田地就被夺走。”

    李守仁顿时后背尽是冷汗,慌乱得不行。

    听这话,是要今日一起算账。

    沈知韫道:“既然如此,就一起叫这些人过来,看看是否有冤情,是否是这位李老爷又写错了借据。”

    村长连忙叫旁边的汉子去村里几家问一番。

    还没等人走开,远远偷听这边动静的天水媳妇就红着眼跑来,还没喘口气,就连忙跪下:

    “大人,我家有冤情!和大根叔一样,原先只是借了五两银子,却被李守仁硬生生要求还五十两,没有的话,就要把抵押的田全给他,我男人不让,就被活活打了一顿,断了腿,不想连累家里还上吊了!”

    她崩溃大哭,边喊边磕头:“求大人帮帮我吧!”

    竟还扯到人命。

    沈知韫冷冷瞥了李守仁一眼,对天水媳妇保证:“你放心,若你们遭遇欺辱,我定会帮你们。”

    晚娘感激不尽,随即恶狠狠地瞪着李守仁。

    他心里如坠冰窖。

    原先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这夫人身份不同,自己宁愿吃点苦头,落些脸面,赔点银子就把今日这事敷衍过去。

    没想到,她竟如此执着不休!

    李守仁后槽牙险些咬碎,可余光瞥到那群将士,心中又是一沉。

    没多久,村长就找来同样在借据上被动了手脚之人。

    他们或是因为家中没粮,或是因为有人生病,才不得不向李老爷借钱,可这钱要还的时候,却成了天文数字,买了他们都还不起。

    李守仁勉强为自己解释:“夫人,这其中必有……”

    沈知韫身后的将士大声斥责:

    “县主未曾开口,哪有你说话的份?”

    声音亮如洪钟,惊得李守仁一噎,不敢再说话。

    沈知韫叫人把证据拿来,才好整以暇地质问李守仁:“你可以解释了。”

    他却支支吾吾,说不出什么辩解的话语。

    一是心虚,二是怕当场被处理。

    毕竟这群将士身边可是带着刀,这位陈夫人上过战场,可不是什么好惹之人。

    沈知韫道:“来人,取来李守仁家中的所有账册、地契和借贷文书,再去把人带到官府,审理此案。”

    闻言,李守仁两腿一颤,竟是一屁股坐到地上。

    他可是听说了前日宋天麟之事,那可是宋司马的亲弟弟,都能被她拿下,更别说自己一个小小乡绅。

    她甚至不用主动交代什么,只看今日之举,那些大人判案之时定然不敢徇私,自己这是无论如何都逃不了了?

    想到这,他眼前阵阵发黑,跪趴在地,磕头如捣蒜,真心实意地哭诉:

    “求夫人饶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