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回来传话,但不知传令的小兵出了何事,竟不知所踪,还误传出谣言,让你们受累了……”

    他握拳,朝周围俯身:“是我对不住你们。”

    “将军快快请起!”

    “事急从权,这意外将军也无法预料。”

    朔风城未遭重创,加上陈玄策态度诚恳,他们自然不会因此心生怨怼。

    有人倒是说了一句:“这传令的小兵可是坏了大事!”

    “说得不错,怕不是敌军奸细,故意动摇军心!”

    闻言,陈玄策应和:“说得不错,我回来路上得知此事,已派人去找此人下落,查清之后再定惩处,绝不姑息。”

    “将军仁善。”

    这声赞叹,在沈知韫耳边却显得格外讽刺。

    真可笑。

    她冷眼旁观,陈玄策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,推卸责任,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。

    沈知韫余光一顿,目光落到远处一亭亭独立的女子身上——

    汪映葭。

    陈玄策的寡嫂。

    也是他上辈子的解语花,心上人。

    她如今年二十七八,最是妇人风姿正盛之际,却素衣打扮,一根细簪,更显清丽。

    注意到沈知韫的目光,缓缓走上前,温婉一笑:“弟妹,好久不见。”

    沈知韫也道:“确实多日未见。”

    她上下打量一眼,心想这汪映葭果真被陈玄策娇养得极好。

    上辈子死前,汪映葭已经四十多岁,可容貌与现在相比,分毫不差,一颦一笑,极为妩媚动人,可她端庄自矜,安分守己,从来不与外男牵扯。

    除了陈玄策……

    平心而论,这样洁身自好、又风情万种的美人带在身边,确实养眼,也叫人欢喜。

    只要,没有惹到自己头上。

    上辈子陈玄策机关算尽,对她多番利用,敲骨吸髓,背后未必没有汪映葭的撺掇。

    一旁的陈玄策注意到这幕,主动拉起沈知韫的手,安抚道:“正好大嫂暂居永昌城,我见那里不安稳,便叫大嫂回城。”

    “你可会怪我,没有提前告知你?”

    沈知韫本想敷衍陈玄策一二,可一听这话,脸色微微落下。

    什么叫做“你可会怪我”?

    他是要逼自己不得不当面应和,成全夫妻体面,却不知她身为妻子,咽尽苦水。

    胸口熟悉的气闷又隐隐传来。

    沈知韫清楚地知道,这是她身体留下的错觉。

    因为重生的节点前,她就频频因汪映葭之事,与陈玄策闹别扭。

    他自认为是个体贴、宽容的丈夫,但不耐烦沈知韫怀疑他与大嫂,捕风捉影。

    因此,常常不着痕迹地透露不满,原本心心相印的两夫妻生了隔阂。

    当初的沈知韫满心满眼都是夫君,她哭过闹过,也求着陈玄策与大嫂不要那么亲近。

    又在他的安抚下,多次破涕为笑,怀疑是自己疑心太过。

    如今想来,只觉可笑。

    “你当着大嫂的面,问这话,无非是要我回你,我不怪你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还和以前一样——耍这种不入流的小心眼?”

    沈知韫笑意盈盈,说的话却讽刺。

    陈玄策愣了。

    耳边似乎出现幻听,她这话……竟是在讽刺自己?

    大哥去世,嫂嫂没有孩子,也没有依仗,他帮衬一二,有何不可?

    汪映葭勉强一笑,语气温柔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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