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昶见这位年轻的武圣弟子一下点出要害,心中一喜,“孙家仰仗累世之财,甘为其下鹰犬的武者不计其数,在江东孙家说的话,比朝廷还管用。

    这也就罢了,然就在三年前,孙家出了一位四品擒龙境武者,也就是现任的总检,也不知如何讨得安国公主府的青睐,竟然调任原籍来任总检。

    三年来,非孙氏子弟,皆受其打压,原本七位巡检,到如今只剩下我二人,其他人不是心灰意冷退出,就是被无穷无尽的差事活活累死。

    我二人能活到如今,当真是侥幸之极!

    这三年,孙总检大肆招受本族弟子,江东巡检司到如今已然彻底成了孙氏一言堂,我二人在外奔波劳苦,可获得的功勋却大半……”

    陈行伸手,拦下他的话,只是笑眯眯冲他开口询问。

    “王巡检难道不知,安国公主去江东有些事,因此与我一同到江东?此时公主殿下可就在隔壁……”

    !!!

    王昶与吕平山脸色大惊,望向隔壁的木板手脚瞬间冰凉。

    这一层木板,可挡不住一位阳修大真君的耳朵。

    这可真成了堂下何人,状告本公主了……

    见他俩被吓得六神无主,陈行恶劣一笑,“骗你们的,公主殿下如何会跟本官同乘一船?”

    闻此,二人一愣,呆呆看向座位上的陈行。

    只见陈行捏着酒杯,盯着里头的酒水冷笑道:“本官看起来就那么傻?”

    “大人……”

    吕平山连忙上前,苦笑道:“刚刚王巡检所讲,是实情,您到了江东就知道,我等的确……”

    “是实情我是相信的。”

    陈行摆手制止,“但本官觉得不是全部,对吗?”

    两人对视几眼,默默低下头。

    “江东的情形,原本我是不清楚的,毕竟我出身卑微,消息不灵通。自然跟一些大家大族出来的人比不了。”

    陈行笑道:“但我这人好交朋友,临行前曹家、以及现任河中道总检郑天誉,都跟我说过一些关于江东局势的话。

    两位,在外奔波劳累很苦,功勋评判不公很难,单单只说这一点,你们来找我,我这个总检就得替你们出头。

    但是,要想拉着我帮你们身后的人对付孙家,那就是逗傻子玩了。

    你们说呢?”

    两个巡检以及身后带刀郎、辅刀郎闻听此言,纷纷起身,列队低头肃立。

    “袁家就在淮南,可也没听说淮南巡检司如何!倒是江东巡检司,简直成了穿咱们这身衣裳公认的笑话!”

    陈行怒拍桌案,厉喝道:“他袁家就在淮南道,可淮南道巡检司让他袁家伸进去一个手指头了吗?

    江东道那么远,却能让你们这群人唯首是瞻?来算计自家总检?!”

    王昶见事情被看透,心灰意冷,又听出他话中对自己这些人的鄙夷,抬头咬牙道:“大人可以看不起我跟老吕,要杀要剐悉听尊便。

    但你不能看不起我身后这群弟兄!

    我们不靠袁家相助,早就在江东巡检司活不下去了!”

    陈行仔仔细细的打量着他跟吕平山,许久之后,倏地漠然开口。

    “徐旺!”

    “在!”

    “暂缓行程,给袁氏下拜帖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