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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化稀能”,是东北土话,特指冬末春初,冻土层从地表开始融化,但底下还没化透,导致地表一层烂泥,又湿又滑,最是难走。

    李山峰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垮了,像被霜打了的茄子,整个人都蔫了下去。

    “啊……这样啊……”

    他失望地叹了口气,眼神里的光都暗淡了。

    “那……那行吧。那我自个儿上大河,整点‘大脑瓜’和柳蒿吃吧。”

    “大脑瓜”,就是小根蒜。

    这玩意儿在开春的时候,蘸着酱吃,清火败毒,是东北人餐桌上的一道常见野菜。

    看着李山峰那一脸落寞,转身就要走的萧瑟背影,李山河嘴角的肌肉抽动了一下,终究是没忍住,勾起了一抹戏谑的笑。

    这小子,合着是馋病犯了,想吃山菜了。

    “回来!”

    李山河一声低喝。

    那声音不大,却像给李山峰瞬间充满了电。

    他“嗖”地一下转过身,脸上哪还有半分失落,取而代之的是满血复活的惊喜。

    他三步并作两步,又凑到了李山河跟前,哈着腰,笑得见牙不见眼。

    “二哥,您吩咐!”

    “完蛋玩意儿!”

    李山河看着他这副德行,好气又好笑地骂了一声。

    “一天天啥正事不琢磨,就长个吃的心眼子!”

    骂归骂,李山河的语气里却满是藏不住的宠溺。

    他弹了弹落在裤腿上的烟灰,又问道:“说吧,又想吃啥了?让你二哥我听听,看你那花花肠子多不多。”

    得了这句话,李山峰高兴得差点没原地蹦起来。

    他激动地伸出手指头,一根一根地开始掰扯,那架势,真把自己当成了在饭店里点菜的豪客。

    “二哥!我想吃大叶芹馅儿的蒸饺!那个味儿,香!”

    “还有荠荠菜!荠荠菜猪肉馅儿的大包子,一口下去满嘴流油!”

    “刺老芽!必须是刚冒头的那种,用开水焯一下,蘸酱吃,或者炒鸡蛋也行,啥山珍海味都比不上!”

    “猴子腿!猴子腿炒肉,下饭,绝对下饭!”

    “还有还有,那个蕨菜……”

    李山河听得太阳穴一跳一跳的。

    这小子,真是给你个棍子你还真顺着往上爬啊!

    还真跟他这儿点上菜了!

    山上的水边的,快让这小崽子报齐了。

    “滚犊子!”

    还未等李山峰把他那份“山珍菜单”报完,李山河就一脚踹在他屁股上,笑骂着打断了他。

    “你能吃到啥,得看我能给你整回来啥!还挑上了!”

    李山河站起身,舒展了一下筋骨,浑身的骨节发出一阵爆豆般的脆响。

    他看着一脸傻笑,揉着屁股的李山峰,无奈地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“滚蛋吧,我现在就进山。在家等着,要是天黑前我没回来,你在跟咱爹说一声。”

    “好嘞二哥!”

    李山峰一听这话,哪还管屁股疼不疼,兴高采烈地一溜烟就跑开了。

    一边跑还一边扯着嗓子喊:“二哥你放心!我肯定跟咱爹说!”

    看着他那欢脱的背影,李山河无奈地笑了。

    这小子,真是个长不大的活宝。

    随即,他转身回了屋。

    既然决定了要进山,那就得把装备拾掇利索。

    他换上了那身进山的标配:厚实的帆布猎装,脚上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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