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围的人群才反应过来,爆发出了一阵叫好声。
“神了!二河这力气,怕是能倒拔垂杨柳了!”
“这也就是二河,换个人早让那鹿给挑飞了。”
李山河拍了拍手上的灰,从车上跳下来,面不红气不喘。
“行了,大家伙也都看见了。我李山河收东西,要的就是这股子野劲儿。还是那句话,有多少要多少,现钱结账!”
这一晚,李家大院那是灯火通明。
前院摆了两桌,招待的是来送粮送鹿的乡亲们。
后院正屋,李山河专门摆了一桌,那是给赵三炮接风。
桌上全是硬菜。
一大盆野猪肉炖粉条,那油花子红亮亮的;两盘切得厚实的卤猪头肉,再加上一只外焦里嫩的烤大鹅。
酒不是茅台,是地道的北大仓烧刀子,六十度,一口下去嗓子眼像着了火。
“李爷,我赵三炮这辈子没服过谁,今儿个我是真服了。”
赵三炮端起大碗,一张脸喝得通红,“就您那手按鹿头的功夫,没个二十年练不出来。您也是练家子?”
李山河端起酒碗跟他碰了一下,发出一声脆响:“练啥家子,就是小时候淘气,力气大了点。赵兄,你那黑瞎子沟是个宝地啊。除了这鹿,我看你车上还有几张貂皮?”
“那都是捎带手打的。”赵三炮把酒干了,抹了一把大胡子,“那山沟里野味多,但路太难走。我们那的人想换点盐巴火柴,都得走上两天两夜。这回有了李爷这路子,以后我们那的东西,全往您这送!”
“送!必须送!”李山河给赵三炮满上,“只要是山里的好东西,棒槌、毛皮、鹿茸、熊胆,甚至是那活的野猪崽子,你都给我拉来。路不好走没关系,等天冷了封了河,我让彪子开着大解放直接上冰道去接你们!”
这一顿酒,一直喝到了月上中天。
赵三炮是被抬着去客房的。
这汉子实在,喝多了把祖宗八代的事都给李山河交代了个底掉,连哪个山洞里可能有大货都说了出来。
李山河站在院子里,被那夜里的凉风一吹,酒意散了不少。
看着那满院子的苞米堆,还有鹿舍里此起彼伏的呦呦鹿鸣,他知道,这乱石砬子的根基,算是彻底扎稳了。
就在这时,大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刹车声。
彪子正蹲在门口剔牙,一看那车牌,脸色就变了。
那是县供销社的吉普车,后面还跟着两辆贴着粮食稽查字样的侧三轮摩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