满当当。车斗上盖着厚厚的帆布,用绳子勒得紧紧的。
“二河,一共装了三千箱,剩下的实在装不下了。”魏向前跑过来,嗓子都哑了,“这已经是超载了,压得车板都快断了。”
“够了。”李山河看了看天色,东边已经隐隐泛起了鱼肚白,“只要这批货能送到口岸,就能把安德烈的嘴给堵上。剩下的以后再说。”
他走到孙大炮面前,让彪子把剩下的一半尾款塞进他怀里。
“孙厂长,谢了。这钱你拿好,记住了,今晚啥也没发生,仓库遭了贼,这故事咋编,不用我教你吧?”
孙大炮抱着那一包沉甸甸的钱,连连点头:“明白!明白!今晚就是遭了飞贼!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!”
“出发!”
五辆大解放排成一条长龙,车灯划破了江北的夜色。李山河坐在头车的副驾驶上,强子非要跟着,挤在后座上。
车队并没有走正规的国道,因为那里肯定有赵金龙安排的关卡。李山河手里拿着一张破旧的地图,指着上面一条细细的红线。
“走老林道,奔呼兰,然后绕道绥化,最后直插绥芬河。”
这条路是以前伐木工人走的土路,坑坑洼洼,极其难走,而且还要穿过几片荒无人烟的老林子。但这却是唯一能避开检查的路线。
车队在颠簸中前行,每个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。这不仅是一次运输,更是一场赌博。
就在车队刚刚驶出一片桦树林,准备上一座破旧的石桥时,李山河突然眼神一凝。
“停车!”
司机一脚急刹车,大解放发出刺耳的摩擦声,在离桥头不到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。
只见那座窄桥的另一头,横着两辆大吉普,车灯大开,照得人睁不开眼。
七八个穿着便装、手里却拿着铁棍和砍刀的壮汉站在桥头,一脸凶相地堵住了去路。
领头的一个光头,手里把玩着一把大砍刀,冲着这边喊道:“前面的,可是山河贸易的车?赵公子有话,此路不通!要想过,把货留下,人滚蛋!”
李山河深吸一口气,从腰间抽出那把一直没离身的猎刀,推开车门跳了下去。
李山河跳下车,皮鞋踩在碎石地上,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。他没说多余的废话,只是一步步走向那光柱的中心。
“想要我的指头?那得看你的刀够不够快,命够不够硬。”
雪亮的猎刀出鞘,在夜色中划出一道惨白的弧线。这最后一哆嗦,不见血,是收不了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