、带着叛逆气息的兔子披风在身后翻卷。

    她似乎正仰头望着阴沉的天空,又或者,是望着天空中某个已然看不见的坠落轨迹。

    听到身后的动静,那个身影缓缓地、缓缓地转了过来。

    赤红如血月、又仿佛燃烧着余烬的眼眸,对上了士道因为奔跑和寒冷而喘息未定的视线。

    四糸奈看着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。

    冰冷,空洞,仿佛所有的情绪都在之前的疯狂爆发中燃尽了。

    然后,她的目光下移,落在了士道紧紧抱在怀里的、那个她曾经无比熟悉,此刻却感到无比刺眼的——

    兔子手偶。

    “……你,终于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带着那个……没用的‘我’。”

    士道一步步走近,在距离她大约十米的地方停下——这是一个既能清晰对话,又留有反应余地的距离。

    他缓缓地,用尽量不刺激到对方的动作,从怀中取出了那个一直紧捂着的、带着体温的兔子手偶。

    “四糸奈……”

    他开口,声音因为寒冷和紧张而有些沙哑,但努力保持着平稳,“……我带来了。”

    寒风卷过,吹动他额前汗湿又结冰的发梢,也吹动了四糸奈雪白的长发。

    赤红的眼眸,如同两颗凝固的血月,对上了士道的视线。

    那里面没有四糸乃的怯懦,也没有之前影像中看到的狂气,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、疲惫的冰冷。

    以及一丝……在看清他手中之物时,骤然燃起的、复杂难辨的刺痛感。

    她的目光,死死地钉在那个滑稽的兔子手偶上,仿佛那是世界上最可憎又最令人心悸的东西。

    漫长的、令人窒息的沉默在冰原上蔓延。只有风声呜咽。

    然后,四糸奈的嘴唇微微翕动,沙哑而干涩的声音,如同冰层摩擦,打破了死寂:

    “……你……是来嘲笑我的吗?”

    她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一种穿透骨髓的寒意和自嘲。

    “拿着那个没用的‘外壳’……” 她的视线从手偶缓缓移到士道脸上,赤瞳中冰冷与怒意开始混合。

    “来到获得了‘真正力量’的我面前……你是想证明,无论我变得多强,在你们眼里,我还是离不开那个可笑的布偶,还是那个需要躲藏在‘四糸奈’这个名字后面的……附属品吗,士道哥哥?”

    最后那个称呼,她咬得很重,充满了讥诮与难以言喻的酸楚。

    对峙,于此正式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