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他们巴不得有借口把我们全吊死在电线杆上!”
何威看都没看那些还在起哄的白人杂碎。
这些只是这座城市里最底层的渣滓,是那帮政客煽动起来的疯狗。
跟疯狗计较,不值得。
“所有人,不准回头,不准惹事!全速前进,去码头!”
何威再次狠狠抽下马鞭,马车加速前行。
……
唐人街中心地带,同福茶楼。
这里是六大会馆的会长们,每月固定喝早茶,交换情报的地方。
今天,雅间里的气氛格外凝重。
窗户开着,楼下合威堂车队离开的喧嚣和白人杂碎的起哄,都清晰地传了上来。
桌上精致的虾饺、烧麦、凤爪,热气腾腾,却无人动筷。
为首的,是德高望重的冈州会馆会长,余叔。他年纪最大,手里盘着两颗核桃,是唐人街的“话事人”之一。
他身边坐着三邑会馆的周会长,做的是南北干货和汇兑生意。
对面是四邑会馆的罗师傅,他手下掌控着唐人街七成以上的苦力资源。
再旁边,是阳和会馆的聂会长,是个老愤青,出了名的悲观和刻薄。
几人沉默地看着何威的最后一辆马车消失在街角。
余叔用茶盖撇了撇浮沫,长长地叹了口气。
“天翻地覆啊。”他看向窗外那片熟悉又陌生的天空。
“龙志堂一夜之间,灰飞烟灭。冯海堂抹干净了,连根都刨了出来。现在连最滑头的何威都走佬了。”
他放下茶杯:“这个青山会到底是什么来路?”
周会长眉头紧锁,他端起茶杯,却忘了喝,只是盯着杯中沉浮的茶叶:“我昨晚派人去打听了。余叔,这事邪门。动手的全是生面孔。打斗声很短。冯海堂那群土匪连他妈的浪花都没翻起来一个。”
“他们不像是烂仔。”周会长做出了结论:“他们像是兵。”
“大清的兵?还是美国佬的兵?”
罗师傅一拍桌子,震得杯盘作响:“管他妈的是什么来路!现在是他们来了,唐人街的天换姓了!”
“我不管你们怎么想。我已经吩咐下去了,我四邑的兄弟,谁敢靠近冯海堂留下的那些场子和娘们儿,我亲手剁了他的狗爪子!”
他往椅子上一靠,发出一声巨响:“咱们就等着。等那个青山来找咱们这些老家伙谈判。”
“罗师傅说得对。”余叔慢悠悠地接过了话头。
“各位,管好你的人。这个时候,谁伸手谁就死。三大堂口留下的地盘,是带血的肥肉,更是带毒的钩子。”
“我们是商人,是六大会馆!我们是给同乡们提供庇护、收尸、寄信、寄钱回乡下的。我们不是打手。”
“冯海堂和龙志堂做的那些脏生意,我们之前不碰。现在更不能碰。”
“是这个道理。”
周会长点了点头:“可是余叔,罗师傅,这会不会是一个机会?”
聂会长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,慢条斯理地在桌布上弹了弹。
“周会长,你还是太年轻。”
他夹起一个滚烫的虾饺,吹了吹,一口塞进嘴里,含糊不清地说道:
“天下乌鸦一般黑,这些烂仔满脑子都是肌肉,他们懂个屁的生意?懂个屁的规矩?”
聂会长喝了口酒,辛辣的白酒让他涨红了脸,话也更刻薄了:
“这个青山会只会比龙爷和荆海更狠,更贪!”
“为什么?”他自问自答,用筷子点着桌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