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她自己有,黎可对这瓶酒更感兴趣。

    贺循淡声道:“可以。”

    见好就收,其他几样东西黎可就不问了,开开心心又毫不客气地捞过酒瓶:“这酒看起来不错哎,哪个年份的。”

    “要不……”黎可瞅他,“闲着也是闲着……咱俩现在喝一杯?”

    贺循不自觉蹙眉。

    他觉得——

    这个保姆越来越有种毫无顾忌的肆无忌惮。

    黎可才不管——

    这都开始发年终奖了,下一步就该轮到裁员,谁在乎老板怎么想。

    “您等我一会。”

    黎可起身去厨房找冰块和酒杯。她以前在酒吧卖过酒,对这一套很熟悉,水和冰块再加盐就能让酒迅速冰镇,冰箱里还有咸滋滋的火腿片和奶酪,再撒一点坚果就很完美。

    贺循听她叮叮当当地准备。

    酒从来不是随便就喝,即便这一幕的时间场景人物再不合理,他在皱起眉头之后也默然接受了这个局面,不知道内心深处是觉得喝一杯也无妨,还是在最后再容忍这个女人的随心所欲。

    黎可给他倒完酒,自己先举杯享受。

    她酒量极佳,看见好看又好喝的酒也会喜欢,闲着也是闲着,喝一杯也不错,没有说一定要干杯cheers,也不用两个人促膝谈心。

    黎可叭了下嘴唇,回味唇腔里的滋味,惬意眯起眼。

    贺循听见她懒散又陶醉的喟叹,静了静,也默默举杯抿唇。

    两人都安静。

    窗外小雨淅沥,家里气氛清雅,Lucky趴在旁边睡觉。

    酒当然是好的,柑橘和青苹果的风味,又有花香的清新口感,入口优雅细腻,微微的酸度让唇齿生津回甘,适合共饮也适合独酌。

    黎可已经在往嘴里放火腿片。

    这时候应该来点音乐,家里的智能家居里好像有全屋音响,只是她悄悄瞟了眼贺循的冷淡脸色,想着还是不招惹他为宜,毕竟没有哪个保姆比雇主还嚣张,于是默不作声地把一杯酒喝完。

    她把目光收回来,撑着脸颊,毫不客气地问贺循:“你们有钱人结婚都这么豪爽吗?”

    贺循不想理她。

    黎可偷偷剥了颗巧克力,塞进嘴里,“您以后会在潞白结婚吗?还是在临江?如果在潞白结婚的话……”她想象着笑起来,“我能不能蹭一份喜糖?”

    她可以去当他婚庆的礼仪小姐,说不定喜糖红包都能拿。

    很赚。

    贺循握杯的姿势清湛冷淡,像坐怀不乱的白月光,薄唇被酒液染成润红,又沾着霓虹醉酒的潋滟,他知道她在想什么,抬起的眼睛黑深黯淡,声绪很平,告诉她别想了:“不会有这么一天。”

    黎可看他每天都是宫花寂寞红,估计女朋友都被冻死在冷宫,问他:“您不想结婚吗?结婚挺好的,有人可以陪着您。”

    几乎每个人都这么说,他们说失去了眼睛依旧可以生活恋爱结婚生子,有人陪着他当他的眼睛,生活会更有乐趣,也会更方便。

    贺循眼帘垂下,漆黑的头发遮住漆黑眼瞳时和窗外的雨一般稍显阴郁,也许还夹着点极淡的讽刺:“这是你们已婚人士的忠告?”

    黎可捏着酒杯,笑了笑:“忠不忠告我不清楚,我也没有结过婚啊。”

    贺循捏着酒杯的动作顿住。

    黎可想了想,懒声解释,“生完小欧之后本来想补票结婚的,结果他死了,我就守寡了。”

    语气像在陈述今天天气阴转小雨。

    这句话的直觉很真。贺循愣了下,而后缓声开口:“……抱歉……”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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