气冷清:“怎么是你?”

    语气俨然把她判为居心不轨人士之流。

    黎可嘶嘶吸气,揉着小腿肚,略没好气:“怎么不能是我?”

    贺循已经站到了屋子中央。

    他换了白色细蓝条纹的睡衣,气息洁净,头发微潮,似乎是刚洗完澡出来,肤色如霜,眉眼漆黑,五官线条在浅淡的光线下和阴影结合,像跌宕起伏的素描水墨画。

    两人距离不远不近,声音在空间里显得疏离,贺循皱眉问她:“你来做什么?”

    “外面下大雨,我回家,顺道过来关窗户。”黎可解释,“”我今天本来应该上班,怕下雨把地板泡坏,万一你让我赔钱怎么办?”

    贺循沉默片刻:“你觉得我会这样?”

    “人心隔肚皮,那可不好讲。”她哼声,使用过度的声带沙沙哑哑,“你还以为我是小偷,打算让Lucky咬我是不是?”

    他淡声道:“你来之前可以打电话。”

    “打给谁?”黎可反问,“周末,大晚上的,我打给曹小姐,让她转告你把窗户关好?还是转告你我要来关窗户?”

    贺循不说话。

    过了会,冷白的脸仰起面对她,面无表情:“你还不下来?”

    黎可咬唇抓狂:“我动不了,你把我吓得小腿抽筋了。”

    自从她来了白塔坊,贺循总是习惯蹙眉。

    他走过去,先摸到了窗户,指尖再搭上窗沿,喊她:“黎姐。”

    黎可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男人从她的叹气声中确定了具体位置,向她伸出手,抿唇:“你搭着我的手,慢慢蹲下来,我会接住你。”

    黎可居高临下看着他。

    他离得很近,这么近的距离,其实他的身材修长挺拔,宽阔的肩膀很有安全感,她可以抓着他的手臂,被他撑着放下来。

    酒精催使脑子扇动翅膀,浮在半空中休息,黎可闭了下眼睛,果断说,“不要,你走开。”

    “你有洁癖,我衣服湿了,也不干净。”

    贺循声音放缓,朦胧光线里温淡的口吻:“我不介意。”

    “我介意。我明天要给你洗衣服,还要烘干、熨帖。”黎可不耐烦挥手,“我可以自己下来。”

    她在窗沿慢吞吞地挪了几步,离他远一点,矮着身慢慢蹲下,最后从窗台往一跳,撑着椅背落在地面。

    贺循转身的时候,黎可已经手脚发软地坐在椅子上,搂住了Lucky。

    Lucky在她怀里开心地拱。

    喝酒唱歌后的声线沙沙软软哑哑,听在耳里有点失真,像慵懒的抱怨,也像撒娇的嘟囔:“Lucky。”黎可搂住lucky的脑袋,“还好Lucky认出我了对不对?真是个小天使,姨姨没白疼你。”

    贺循静静站着。

    等黎可把Lucky前前后后都揉了一通,力气和小腿都恢复了正常,她问贺循:“楼上的窗户关了吗?”

    “关了。”

    至少他能摸到的窗户都关了。

    那就没必要上楼了,黎可琢磨着要走,目光扫过厨房,问他:“你今天吃饭了吗?”

    厨房干干净净,目光所触之处,所有东西依然摆在原处。

    他居然会回她,淡声道:“吃了。”

    黎可笑眯眯问:“你自己做的什么好吃的?”

    贺循面色平静:“煎牛排,意大利面。”

    “不错。”

    还是挺让人放心的。

    黎可拍拍手,起身:“既然没事,那我走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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