歇时再起纷争。

    冬忍闻言嘴唇微抿,楚有情则更加直接:“在外屁话没说够,回家也不消停?”

    这一回,储阳同样恼了:“有完没完?哪儿来那么大的火气?”

    “我不就逗逗她,谁小时候没被大人吓唬过,不都没怎么着,你今天抽哪门子疯!?”

    突如其来的暴喝让冬忍吓了一跳。

    显而易见,男人的忍耐也到达尽头,他对女人的态度极不满,如火星落在柴草里,噼里啪啦烧起来。

    四下安静了一瞬。

    “那是你生来命贱,才觉得没怎么着。”

    楚有情听他拔高音量,却没有跟着吵嚷,面无表情地陈述。

    她凝望着男人,眸光不起波澜,宛若在看小虫:“别拿你跟我们比。”

    倏地,某种与生俱来的傲气,轻而易举地夺得战局。无需威慑或吼叫,不必解释或争辩,潜台词中的“你不配”,便足以一刀致命。

    这一回,储阳彻底败北了。

    冷水般的话语熄灭了男人的怒火,彻底将他浇湿淋透,让他下意识地打了个寒战。

    他总是迷恋于女人的温和清贵,也偶尔被其骨子里的傲慢所伤,如同软棉花中的刀子,刺得人毫无防备。

    倘若换个人说这话,他恐怕就暴跳如雷,为自己的身世打抱不平,但偏偏她是楚有情。

    她最不在乎的就是物质,否则不会跟他在一起。

    她是在鄙夷他低贱的尊严、匮乏的精神,即便他身着西装、脚踩皮鞋,拥有远超过去的薪水,他的灵魂依旧单薄又一文不值。

    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。

    破天荒地,冬忍在储阳脸上窥见惶恐,还有许多复杂纠缠的情绪。

    那里有她初来乍到时听见“进屋得换鞋,别像村里面”的难堪,也有她听闻“你能拿我怎么样”时蚍蜉撼树般的无力。

    原来,她面对男人时的诸多感受,男人面对女人时也会有。

    屋内,储阳沉默了许久。

    楚有情却并不在意,她揽着冬忍,离开了房间。

    “错了,真错了。”

    储阳这才如梦初醒,连忙追出来。

    他忽然想起什么,又抓起桌上的信封,献宝般地递过去:“我发奖金了,他们还给了商场的购物券,赶明儿你俩去逛逛?不是老要买书么?”

    “闭嘴。”

    储阳顿时噤声,无措地站定了。

    客厅内,楚有情随手找了个塑料袋,将柜子里的香烟一股脑丢进去。她对着储阳冷言冷语,却笑盈盈地唤来女孩:“冬忍,你出去一趟,帮我把这个,送给保安亭的大爷。”

    冬忍迷茫地接过塑料袋,老实地穿衣换鞋,在家门关闭的那一刻,听到了储阳小声的抱怨。

    “……这么狠!?”

    他显然不甘资产被处置,然而也没什么办法,并没有追出来。

    楼下,天气尚有冷意,偶尔刮起凉风。即便如此,小区内的枝干也萌生嫩芽,不愿在冬末沉睡,逐渐苏醒,迎接初春。

    最近,冬忍发现,北京的天空经历雪洗,会呈现沉稳幽邃的蓝,不再雾蒙蒙的,跟老家差不多。

    她依照楚有情的嘱咐,将香烟送到保安亭,倒让大爷受宠若惊。

    保安亭离小楼不远不近,冬忍再回去时,家中的一切已经重归安宁。

    卫生间内传来淋浴水声,储阳并没有露面,似乎在洗刷东西。

    楚有情见女孩归来,摸了摸她的脑袋:“爸爸帮鸽子打扫了一下窝,你记得要自己维护好。”

    “好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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