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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尽管她第一次看到燃气灶,但接触过农村的灶台,多少能看出些路数。原来,姥姥对她说“刚来要是不习惯,你妈做饭不好吃,就到姥姥姥爷家”,这话不是客套,而是心知肚明。

    果不其然,战况愈加激烈,楚有情纳闷道:“咦,怎么粘锅了?我明明倒了油?”

    “等一下啊,这个我吃,再给你煎一个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我们要不要先关火?”

    “冬忍,好像有人在敲门,你先去开一下!”

    人世间的事总是如此,越是忙乱的时候,越是迎来更多乱。

    抽油烟机的噪音之下,敲门声若隐若现,最初是轻轻地敲,接着节奏就加快,一下又一下叩响。

    冬忍一溜烟蹿到门前,手忙脚乱地打开木门,又啪嗒一声,松开防盗锁,透过铁门栅栏看到楚无悔和陈释骢。母子俩换了身新装,双手揣在外套兜里,一前一后地站着。

    楚无悔伸出手,帮女孩打开门,没看见其他人,问道:“你妈呢?”

    冬忍坦白:“在厨房做饭。”

    “厨房做饭?”

    楚无悔立马蹙眉,三两下换好拖鞋,快步往厨房里走:“我去看看。”

    玄关处只剩下两个小孩,双方都没有出声,一时大眼瞪小眼。

    今日,陈释骢穿了件黑白拼接羽绒服,手臂是深黑,肩膀下方到腰部是米白,他一言不发地揣着兜,慢吞吞地换上拖鞋,脸上没什么表情,像只严肃的幼年大熊猫,跟昨晚在沙发上狂跳的欢脱判若两人。

    昨日共同看动画的情谊烟消云散,冬忍瞧他冷着脸,又有点摸不准了,只得略微避让,给他换鞋空间。她不懂对方态度转变的缘由,就像搞不懂男生这种生物。

    在村里,她总是独自上学,一走就是两小时。那时,同村有个小男孩,他发现她孤身一人,提出跟她结伴。两人一路聊了好多话,还笑着约定明日再来。

    然而,第二天他就变了,跟别的孩子同行,讥讽她爹不疼娘不爱的身世。大庭广众之下,他高声向旁人发誓,自己是被冬忍哄骗了,才跟不清不白的她同路,现在幡然醒悟、一刀两断。

    但冬忍明明没骗他什么,是他自己跑了过来,主动说她长得好白。

    小孩子的感情天真又邪恶,来得匆匆,去也匆匆,一小点微妙的议论,一两个异样的眼神,便足以让任何友情变质。

    陈释骢度过一夜,经历了怎样变化,她尚不可知,只能沉默了。

    漫长的寂静,缄默也化作煎熬。

    楼道的冷风钻进来,驱散屋里的暖意。冬忍将门关上,借此掩盖窘境。

    陈释骢瞧她不作声,甚至往旁边避了避,终于率先沉不住气:“你怎么不跟我打招呼?”

    他总是理直气壮,像只不屈的小马,仰起脖子来。

    如果是初次见面,女孩就随他心意,毫不走心地叫了,但她由于过往遭遇,莫名也有两分脾气。

    “你也没跟我打招呼。”

    “但昨天就是我先打的招呼。”

    “你什么时候打招呼了?”

    “我在床单底下挥手了!”

    “?”

    那谁看得见?

    冬忍脑海中浮现粉红床单怪,心想如此抽象地打招呼,未免太考验她理解力了。

    陈释骢见她词穷,忍不住双手抱胸,乘胜追击道:“你总是不理人,每次都是我先开口,搞得像热脸贴冷屁股,我喜欢倒贴一样。”

    冬忍沉吟数秒,小声地反问:“不可以倒贴么?”

    这是她第二次听见“倒贴”一词,昨天是楚华颖训斥楚有情,今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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