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他爷爷的话来说,这就是天意难违。

    温元煜慢悠悠地走回自己住的院子,摸着自己手腕上已经结痂的伤口,深深皱眉。

    欢喜究竟是什么人……不对,究竟是什么东西?

    前有老贺领头挂帅冲锋陷阵。

    老贺被降服后,季修仁就接任了?

    欢喜是怎样降服老贺的?真是重来了一次?

    她究竟是什么妖怪?

    不会真是吸血鬼什么的吧?

    还有,她竟然连他小叔都能降服?

    道行得有几千年了吧?

    他爷爷竟然也不管?

    被温元煜嘀咕拥有几千年道行的欢喜正在降服她的猎物。

    床上。

    欢喜在上位。

    青丝飞扬间,白净无瑕的身体至纯至净,如柳条拂风。

    颊染晕红,似蹙非蹙。

    姿态坦荡,甚至隐约有贵傲,是要令男人折腰臣服的睥睨气势。

    偶尔垂眸看温言政的眼神,漫不经心中却又是勾人心魄,宛如欲神降临人间。

    而温言政就在见证神欲。

    他鬓角已经汗湿,一丝不苟的头发也已经彻底失了形状和方寸。

    那双只有岁月能沉淀,也只有权欲通透后的淡然眼眸里,潋滟绝艳。

    这个时候的他不是纵横四海的大人物,也不是什么运筹帷幄算无遗策的大佬。

    他只是一个受困于人类基因里赋予男人最原始禁锢的男人而已。

    “……温老师……我是不是最棒的学生?”

    温言政没作声。

    沉默是另一种意义的投诚。

    可欢喜并不满意。

    哪怕她已经得到了他能给她的一切。

    她也还是想要决绝的,甚至是冷酷的征服他。

    一如数千年以来,男人用身体征服女人一样。

    她也可以征服她想要的男人。

    这是她开启情欲后无师自通的本能。

    征服欲和胜负欲,压过她此刻的感官享受。

    欢喜轻笑,眼睛盈润轻灵地注视着他。

    摇曳生姿,也摇出了漫天银河也不及她此刻璀璨的光芒和绝对的灭顶之欲。

    崩塌了温言政的半生修为……

    温言政无比清醒的认识到自己是男人,只是男人而已。

    ………

    贺知衡是被小金搀扶着离开京城饭店的。

    只是一上车,醉醺之态就从他脸上消失。

    眼底只有些许酒气残留。

    回到紫金馆,他在一楼客厅沙发上坐着。

    坐的位置正好是曾经他拔枪射向欢喜的位置。

    贺知衡摊开双臂,仰靠在沙发椅背上,慢慢闭上了眼睛。

    仿佛又回到了那一日……

    他明知道自己根本伤不了欢喜,却依旧还是开出了那一枪。

    是穷途末路的死志,也是置之死地的决绝。

    时间,是人类至今破解不了的禁锢。

    在他射出那一枪后,时间却真真切切的静止。

    他在濒临死亡之际听到的那道声音究竟是来自飘渺的天外?又或者根本是来自他自己的灵魂自问?

    时间回溯,他以为是自己的得天独厚。

    如今方知道,这是他执迷不悟的惩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