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飞也哀伤的看着她,眼睛里,竟然开始流出了眼泪。

    嘴里也发出了呜呜的低吼声。

    再也不是中气十足的咆哮吼叫了,也不是故意对着干的顽皮了,是任由生命枯竭的无力回天。

    “易年,你找个兽医来给大飞看看。”

    易年迟疑了一下,还是回答道,“是。”

    “换个医生吧,可能每天来的那个医生,不适合大飞。”欢喜想起了她早在几天前就已经让易年给大飞安排了兽医上门就诊。

    “好的,欢总。”

    欢喜移开了和大飞对视的眼睛,看向了墙角的花。

    好一会,她才又开口,“那两位的赔偿款落实了吗?”

    易年知道欢喜问的是那两位退伍保镖的事,回答道:“已经落实了,我亲自监督的,按您的安排,除了钱,也给他们的家人在当地提供了必要的帮助,他们的老婆孩子后半生都会无忧。”

    “他们的遗体和后事都是部队那边出面安排的?”

    “是的。”

    “党岁的伤怎么样了?”

    “已经无碍了,需要时间康复即可。”

    欢喜再度沉默了片刻,才突然看向他,“另一个呢?”

    易年愣了一下,好在他反应极快,立马就回答道:

    钱国栋,男,五十六岁,京郊出身,幼年丧母,少年丧父,是靠吃村里的百家饭长大的。

    没读什么书 ,务农为生,闲时会进城找工地打零工。

    四十岁娶了一个外地来的被毁容了的女人。

    四十五岁夫妻二人生了个儿子。

    钱国栋的儿子非常聪明伶俐,且很有读书的天分。

    可惜,在去年,钱国栋的儿子放学途中出了车祸,高位截瘫……

    一个月前,从不买彩票的钱国栋买了张彩票,中了五百万。

    欢喜面无表情的听着。

    五百万!

    五百万就能买钱国栋的命,让他铤而走险在所不惜。

    或者对买他命的人来说,可能还会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大方了。

    毕竟五百万,对大多数普通人来说,是一辈子都不可能挣到的钱。

    在这个世界少数人的眼里,人命如草芥,是可以按斤称两估价买卖的。

    “钱国栋的命值五百万,我的命又值多少钱?”欢喜很是好奇,甚至问出了声。

    这个问题,易年没有回答。

    因为不需要他回答,他也回答不上来。

    欢喜起身,走出玻璃房,乌云已经在翻滚,要下雨了。

    她再次朝大飞走过去,这次她没有蹲下去,也不再刻意逃避大飞的眼睛,而是居高临下的看着大飞。

    “大飞,你吃东西,吃的饱饱的,再回你的窝好好睡一觉,明天我带你去找你爸爸。”

    大飞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欢喜。

    欢喜重复了一次又一次指令,“吃饱睡好,明天我带你去见你爸爸,见孙照。”

    大飞终于有了反应,它汪汪的回应了两声。

    仿佛在问,是不是真的?

    “是真的,妈妈不会骗你。”

    欢喜丢下这句话后,就回了房间,清瘦的背影是无尽的凄凉。

    一旁的易年和李凌面面相觑了一眼。

    欢总明天真的要带大飞去孙照的墓前?

    可兽医说了,大飞的情绪不容乐观,它去见了孙照,能接受现实,振作起来吗?

    哗啦啦的雨,从午后下到了深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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