熬好的汤药,掀帘而入,一把将她捞起。

    “你的伤口很深,箭上还有西域蛊毒,需要静养。”

    “多谢姑娘。”

    洁白寝衣沁出鲜红血迹,沈元昭瞥了一眼正在发出微弱光芒的手镯,压下心中惊诧,捂着伤口,警惕的看了她一眼。

    想必这就是负责医治她的人了。

    同样也是这本男频小说里的女主——傅宁霜。

    只是按照原剧情,她本该在江南鹤壁一案件中出现,并且和谢鸠雨中邂逅,一见钟情,携手破案……

    为何她会出现在这?

    “你不用紧张。”白衣美人坐在床榻边沿,用汤匙盛了口汤药,放到嘴边吹了吹,这才递到沈元昭面前,“他们不知道你的身份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?”沈元昭的视线落到浓稠药汤。

    白衣美人怔了一下,柔柔一笑:“你是在问为什么帮你?还是为什么不告发你?”

    沈元昭默了一秒,她并非拐弯抹角的脾性,“都是。”

    白衣美人垂眸:“我见你衣袍用料都是几年前的了,里面更是打了补丁,想必不是出身富贵,而晏朝女子不被允许做官,你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。”

    “能让一个女子冒着杀头的罪名,也要披上这身官袍,会是什么缘由?”

    “荣华富贵?位极人臣?”

    她笑了笑,看向堆叠在桌上的青袍,那衣角都被洗到发白了。

    “若是图这些,怎会混成这副寒酸模样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我就大胆猜了猜,应是家中无所依,这才铤而走险,披了这身官袍。”

    沈元昭眸光微闪:“可我与你素昧平生,这些理由不足以让你犯下欺君之罪。”

    “若你需要一个帮你的理由,倒还真有。”白衣美人眸中似有一抹忧伤闪过,“你兄长沈清石于我有救命之恩,算吗?”

    沈元昭脑中轰然炸开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话太密了。”

    白衣美人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,再次恢复那副外表温和内里薄凉的嘴脸,“看在你兄长的面子上,总该能喝了吧。”

    她仍旧保持着喂药的动作,递到沈元昭面前。

    沈元昭犹豫了一下,抬眸对上她清亮的眸,最终含上汤匙,将浓稠苦药吞下。

    一口接着一口。

    沈元昭都来不及像平时一样嫌弃药苦,就硬生生被灌了一整碗汤药。

    苦的她舌尖都麻了。

    “傅宁霜。”白衣美人主动道出姓名,旋即又问,“你和你兄长素来避世,为何这次替新帝挡下这一箭。”

    沈元昭道:“非我本意,我为臣,他为君,若他死了,仅留我独活,难免落个护驾不力的罪名,到时牵累家人,又是一桩棘手的事。”

    傅宁霜撇嘴:“倒也是,君来臣往,就是这般麻烦,我还以为你当他是明君,才舍身相救呢。”

    沈元昭轻笑一声:“伴君如伴虎,何来情意?我与陛下共处时总能想起宫变时的惨状。陛下心狠手辣,杀伐决断,无非我为鱼肉人为刀俎。”

    傅宁霜为她的谨慎通透而赞叹,随后细心交代了几句,起身离去。

    沈元昭刚躺下,合上眼。

    一阵脚步声行至身后。

    明黄色衣角撩过耳垂,酥酥麻麻的痒。

    鼻息间萦绕着那股熟悉的龙涎香。

    她睁开眼,屏住呼吸。

    “毫无情意?心狠手辣?”

    谢执嗓音阴冷,宛如寒冬腊月里积累在屋檐下的残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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