洞,不发一语。

    穆揽月不知为何前几日还浓情蜜意的两人会闹到如今这地步。

    清浓不肯睡,她也不劝,就这么陪着呆了半日。

    直到天色暗下来她才揉着酸痛的太阳穴回去休息。

    走到院门口看到笔直跪着的人,穆揽月心中怒气全无,劝道,

    “承策,浓浓身子还好,张正阳说估计是心里难受才恍惚觉得到处疼,吃不进东西。”

    “你莫要因此责怪自己,快起来吧,先前是姑母气急了才喊你跪着。”

    说着就伸手要扶他起来,奈何身材悬殊,他不想起,谁也扶不起来。

    穆承策微微发干的唇瓣蠕动了几下,嗓音微哑,“姑母罚的没错。”

    “浓浓弄成今天这样都是我的过失,她肯定怨我,否则怎么会用绝食来惩罚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跪再久都不及她受到的半点伤害。”

    穆揽月拢了拢披风,春日晚间气温低,他身上有伤又穿得单薄,如何能受得了,

    “你又何苦跪在这里逼她呢,她这会儿思绪不清你是知晓的。她不会心疼你的!”

    穆承策摇摇头,眼中含着柔情,“姑母,她知道或是不知道又有何差?我并未想过要邀功。”

    月凉如水,他的声音却含着丝丝甜意,“爱她是我一个人的事,若是能得到她的回应,那是我的幸运。”

    “无论我做什么,都不是用来绑架她爱我的理由。”

    穆揽月心头一紧,攥着披风的指尖掐得泛白。

    大概这就是她永失所爱的缘由。

    永远觉得自己付出了更多,需要对方加倍归还。

    她愣愣地开口,“可这些都是你爱她的证明。”

    穆承策淡淡地说道,“证明?姑母,我若是足够爱她,不需要这些证明。”

    “我只是赎罪罢了,不是证明,是亏欠。”

    “亏欠?”

    穆揽月细细地回味着他的话,半晌才发现视线已经模糊不清。

    她吸了吸鼻子,“随你吧,姑母累了,太累了……”

    她扶着吴嬷嬷的手,往雪竹居走去,挺直的脊背似乎有些弯。

    穆承策侧头望着她的背影,即便是被迫和亲或者是战乱中狼狈回归故土,他眼中的姑母,从来都是骄傲矜贵。

    犹记得他一身伤在城门口拦下和亲队伍的那天,姑母说,“穆家人的脊梁永不可弯,姑母等你领大宁铁骑,破万军,收山河,接姑母回家。”

    “忍一时之辱,不是懦夫。臣儿,好好活着,一定要……活下来。”

    她眼中的痛苦和隐忍他现在都还能想起来。

    重活一世,姑母没有像前世那样亲自领兵平叛,没有死于叛军之手,但他也没能拯救她。

    漠北和大宁的和平条约也只维持了仅仅两年便又起战乱。

    虽然他倾尽全力在五年前救回姑母,但那时她在漠北已经呆了整整七年。

    离十年和平之约到期不过三年。

    那些苦不堪言的岁月里,姑母承受了太多。

    上一世他从未在乎过天下臣民。

    生也罢,死也好,都与他无关。

    皇嫂逝后他怨恨皇兄,亦不曾出手相助。

    即便后来上战场也是为了浓浓。

    为了给她一个平安的盛世。

    没了浓浓也就没了他。

    可他枉读圣贤书数十载,上一世的才子之名简直是徒有其名。

    倾巢之下,焉有完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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