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浓的头被他按在肩头上,看不到他的表情,她感慨道,

    “我以为洛嫣然对宇文拓一往情深,不惜走和亲这一步险棋也要助他,谁知道还是利益使然,这世间情爱,真叫人难以捉摸。”

    “管他们做什么?浓浓想怎么处置姜雪吟?”

    清浓舒服地换了个姿势,蹭了蹭他的脖颈,手指绕上他的指节玩闹,

    “姜雪吟一开始肯定以为自己捡了大便宜才从洛嫣然手中劫下我,谁知道早就落入她人的圈套!”

    “五哥,宇文拓他们应该早就知道了珍珠是碧落莲的守护兽,加上毒瘴难行,根本无法靠近,这才想起我通兽语,说不准能助他们一臂之力。”

    否则他们也不会在云山密林守株待兔。

    穆承策捏着她指尖的手微微用力,“我现在想知道是哪个小浑蛋告诉他们南山和云山的山巅有索桥的!”

    清浓嘟了嘟地跟着吐槽,“我也想知道!玉山紧靠着云山和南山,我在水月庵住了十年,这几座山玩遍了都不知道还有索桥,哼!静云师傅竟然还说我小时候皮!”

    “好~我们浓浓最乖了,一点都不皮。”

    “嗯哼~”

    小姑娘傲娇地哼哼了两声,依偎着他睡着了,但似乎睡梦中总不安稳。

    穆承策将清浓抱坐在腿上,拢了拢身上厚实的大氅。

    他们二人裹在一件大氅里,隔着衣裳都能察觉到对方的体温。

    清浓只露出了一张娇艳的芙蓉小脸。

    见清浓睡沉了,穆承策贴着她的额头,喟叹道,“真是个娇娇儿,还得哥哥这样抱着才睡得安稳。”

    *

    此时宫中已掀起轩然大波,御书房内灯火通明。

    云妃捏着帕子小声啜泣,哽咽道,“陛下,云山剿匪之事不是已经派给安儿了吗?”

    “承安王说抢就抢!这是藐视陛下,全然不把陛下的旨意放在眼里啊!”

    穆祁安跪着挪上前几步,“是啊父皇,区区剿匪小事何需用上玄甲军,金武卫和城防营?”

    “皇叔胡乱掌军,简直是藐视天威。”

    他边说边上眼药,恨不得立马将穆承策拉下马。

    今日京郊大营阅兵,明明有大半是皇城守军,却各个都跟没见过世面的泥腿子一样捧着承安王。

    穆祁安心里恨得牙痒,面上还要带着和蔼可亲的笑容应和。

    建宁帝坐得稳如泰山,任由台下母子一唱一和演戏。

    这么些年了,他甚至连装都不想装一下。

    “放肆!”

    建宁帝将手中珠串拍在桌上,“朕还想问是何人在榜下生事?”

    云妃的哭泣戛然而止,“臣妾不知,后宫不得……”

    砰得一声,帝王绿珠串砸在地上,碎了满地,“现在知道后宫不得干政了?”

    “礼部上下漏成筛子,要他云霄何用?”

    天子一怒,周遭骤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