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吧,李老三!你卡在天人境多少年了?心里没点数吗?”
一个尖嘴猴腮的汉子讥讽道。
“那剑白衣是什么天赋?你什么天赋,你学他?怕是被王战一巴掌拍成灰了!”
“就是!” 另一人附和。
“画虎不成反类犬!没有那个实力,学人家越级挑战,那是找死!”
这时,二楼雅座传来一个带着几分傲然和质疑的声音。
说话者是一位衣着华贵、气息赫然是王者境中期的年轻男子,乃是某个隐世家族的传人,之前并未观战。
“哼,依本公子看,此事颇有蹊跷。那王战,被传得神乎其神,什么天苍圣体,同代无敌。
结果呢?先败于天人境的战修罗,又败于天人境的剑白衣。
接连被修为低于自己的人逆伐,这圣体。
呵呵,该不会是王家吹嘘出来的,徒有虚名吧?”
这话一出,酒楼内顿时安静了一下,不少人脸上露出了思索和意动之色。
是啊,一次可以说是意外,两次呢?
难道这王战,真的没有传说中那么强?他的天苍圣体,是不是水分很大?
“放屁!”
突然,一个粗豪的声音响起,一个满脸虬髯的大汉猛地站起,他曾在远处目睹过萧若白与王战的那场大战,怒视二楼那公子哥。
“你懂个屁!老子当时亲眼所见!王战的强,是实打实的!
那天苍圣体的威压,隔得老远都让人喘不过气!那横行一时的麒麟子都败于王战手中。
败给战修罗和剑白衣,不是他王战弱,是那两位怪物,太强了!强得不讲道理!”
“没错!”
另有见过那场大战的人也出声附和。
“王战绝对不弱!只能说是那两位太过逆天!”
然而,质疑的种子已经种下。
许多未曾亲见、只闻其名的人,尤其是些自视甚高的天骄,心中不免活络起来:
“或许,那王战经历连番打击,道心受损,实力已大不如前?”
“若能击败他,岂不是立刻就能名扬天下?”
“就算败了,能和曾经的顶尖天骄交手,似乎也不亏。”
酒楼内的争论愈发激烈,而一股暗流,已然开始涌动。
不少人的眼神闪烁,心思各异。
显然,重伤未愈、声名跌入谷底的王战,即将迎来无数想要踩着他上位的挑战者。
破碎的山峰之下,王战此时背靠着一块焦黑的断龙石,颓然跌坐。
他玄色战袍已化作褴褛布条,被暗金色的圣血浸透,紧紧黏在深可见骨的伤口上。
胸口那个被剑白衣最后一剑洞穿的窟窿,虽已不再流血,边缘皮肉却依旧呈现一种诡异的焦黑扭曲状,仿佛被最纯粹的剑意灼伤,难以愈合。
一头黑发披散,沾满尘土与血痂,遮住了他大半张脸。
但从发丝缝隙中透出的眼神,却是一片空洞的死灰色,再无半分破关时的锐利与自信。
只有偶尔,当一阵风吹过,掀起他额前碎发,露出下方那道狰狞的剑痕时。
那死灰的眼底,才会骤然闪过一抹极致的痛苦、屈辱,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茫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