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三个月前,刚刚剿了一次,耗去许多钱粮,如今那清风寨的知寨又要来剿,开口就是两百贯的粮饷。小老儿就怕捐了一次,明年开春又要捐,捐了又捐,何时是个头啊!”

    匪过如梳,兵来如篦。

    这八个字总结的何其到位。

    官兵一到,首先便要残害乡邻。那群丘八先不剿匪,倒把百姓家养的猪羊鸡鹅,全部吃尽了才罢休,更要动兵的盘缠。银子不够,动都不动,将整个村子都给吃穷,吃光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王禹紧紧皱起眉头,这一劫,他现在还真没能力来解决。

    “唉!”

    将烟锅磕在鞋底上,刘太公仰天长叹。

    虽然家中艰难,但他还是准备了热饭热水,又送来一小壶酒。

    “哥哥,这刘太公还真挺会做人的。”李忠感慨道。

    “与人方便,便是与己方便。一餐饭食,或许可以免去一场灾祸,如果是你,你愿意做吗?”

    “但世间绝大多数地主豪强,可不会这般好心。”

    “好人自有好报。”

    是夜,王禹正睡得迷迷糊糊,突然惊醒过来,推醒了和衣而睡的李忠,压着嗓子道:

    “外面有动静,小心了。”

    “嗯!”

    李忠揉了一把脸,瞬间清醒,取了哨棒,偷偷藏身在黑暗中,打量外面的动静。

    “哥哥,村里遭了贼寇。人数有些多,看上去不下百来人马。”

    “先观察着吧!这动静有些大,不像是要杀人夺财。”

    只听村子祠堂前的广场上,一粗犷的嗓音大声道:“刘太公,俺们也算是邻居了。今夜冒然来访,还望你不要见外。俺们这两三百口人在山里,苦啊!你不知道,连口饱饭都吃不上。”

    说话的,是个身穿锦袍的魁梧大汉,他骑着一匹高大的骡子,周遭几十个小弟,持枪胯刀簇拥。

    乡兵们哪是这群强人的对手,顷刻间就丢盔弃甲,成了俘虏,押解在面前。

    大汉振臂一挥:“今夜前来,俺不杀人,不劫财,只做一桩买卖。刘太公,你看这些金银、绸缎,还有盐巴等畅销物,可换得些许粮食、粗布?”

    “唉!大王……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啊!”

    刘太公站在寒风中摊手无奈道。

    “太公,可别糊弄俺,今年可是大丰收,粮食卖不上价的。俺也不让你吃亏,就按往年的价格,再上浮三成,你匀些粮食给俺们。”

    那魁梧大汉从健壮的骡子上一跃而下,扬声道:“你要知道,俺这些兄弟要是吃不饱肚子,可就不好收场了。到时候,岂不伤了两家的和气。”

    “这……”

    刘太公只觉一股凉意从尾巴骨涌起,瞬间让大脑清醒了过来。

    眼前可不是强买强卖的商人,他娘的可是打家劫舍的土匪啊!

    “好好好,就按照大王说的,匀些粮食给各位好汉。你看……三百人,一个月的口粮,如何?”

    “你让咱算一算,敢问太公,这周围有几个村落啊?”

    “远近都算上,有大有小,不下七八个。”

    “哦!俺总要屯些粮食,最好吃到明年粮食成熟才行。太公,俺没进过学,你给俺算一算吧!”

    面对高出两个脑袋、身材魁梧如熊的山大王,刘太公拄着拐杖,这才没瘫软下去,颤抖道:“大王,我再加上半个月的口粮。”

    “那感情好,你将金银、绸缎清点清点,俺也不知值个多少,你可别诓俺啊!”

    “哪里敢糊弄大王。”

    刘太公苦着脸,望向那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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