堪。

    入了村子,湖边枯桩上缆着数只小渔船,疏篱外晒着几张破鱼网,倚山傍水,约有十数间草房。

    王禹四个大汉,各持棍棒,自然惹人注目。

    “尔等是何人?来石碣村作甚?”

    人未显,粗鲁的嗓音直接响起。

    紧接着一个壮汉从草房里面走出来,生得如何,但见:眍兜脸两眉竖起,略绰口四面连拳。胸前一带盖胆黄毛,背上两枝横生板肋。

    臂膊鼓胀胀,似乎有千百斤气力,一双眸子寒光毕露,隐隐然有杀气。

    这是“立地太岁”阮小二!

    “我等从青州而来,听闻水泊里有跃了龙门的黄河大金鲤,嘴馋不过,特地寻来一尝。”

    王禹朝着那汉子拱拱手,声音洪亮至极,丝毫不像一个书生能道出来的。

    声如洪钟,如果不是天生,便是练武的高手。

    那汉子微微一惊,知道来人不凡,皱眉说道:“隔湖对岸的寥儿洼有酒楼,何不去那消费?”

    来者不是寻常人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远远打发了便是。

    王禹笑道:“酒楼哪有现捕自个儿来烹饪有滋味,我观兄台乃是水中的好汉,若是能打来大鲤鱼,我这里银子少不了你的……”

    “多大才算大?”

    “好汉自个儿掂量,我等要一尾最大的,做道鲤鱼培面。”

    “论水中的本事,俺阮小二自认是梁山水泊里数一数二的一个,只是……”阮小二捏起三个手指搓了搓。

    “银子少不了你的,喏!”

    王禹丢出一块银子,大约三两,说道:“这是定金,要是打来的鲤鱼合我心意,十两八两也舍得……”

    阮小二伸手捞住银子,掂量了两下,说道:“公子豪爽,你稍等喽……长则一个时辰,俺必赶回来。”

    将枯桩上缆着的小船解下一只,树根头的长篙拿起一把,只一荡,小船便箭一般地射了出去。

    “此人好大的气力,水上功夫也是了得。”

    “我们要是上了船,落了水,绝对不是他的对手。”

    “哥哥便是为他而来的吧!”

    对于武松、史进、李忠三人的询问,王禹只大马金刀坐在枯树枝上,露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。

    “兄弟们且稍坐,等着便是。那汉子,我确实看中了。”

    …………

    阮小二荡着船进入了芦苇荡,轻车熟路拐过几道弯,扬起嗓子吆喝一声,叫道:“小七,看见五郎了么?”

    只见芦苇丛中摇出一只船来。

    那人:疙疸脸横生怪肉,玲珑眼突出双睛。腮边长短淡黄须,身上交加乌黑点。浑如生铁打成,疑是顽铜铸就。

    “活阎罗”阮小七是也!

    阮小七头戴一顶遮日黑箬笠,身上穿个棋子布背心,腰系着一条生布裙,把船一摇,问道:“二哥,你寻五哥做甚?”

    “村里来了个富家公子,阔气得很,若是能捕到黄金大鲤鱼,要赏咱个十两八两……”

    阮小二手里抛着那角银子,笑容满面:“你别不信,定金已经给了。”

    “一尾便给十两?”

    “那倒不是,只说需要一尾中意的。俺思量着,若要捕到中意的大鲤鱼,怕不是要去水泊那边去捕,而今梁山泊来了一伙匪人,少不得又生事端!”

    “二哥怕那落地的举人做甚?我去寻五哥,今日必打上一尾二三十斤的大鲤鱼,让那公子吃舒服了,往后必寻我们打鱼吃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过,他说是打青州来的,可能也只是一桩买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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