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姓名。”
“王木生,王石根。”
刘妈的声音平静无波,“没人忘了你们是谁,是你们自己忘了根。”
“木石虽贱,生了根就能扛风雨。”林无涯声音疲惫,仿佛在咀嚼遥远的记忆,“我记得小时候,父亲总念叨着这两句话,他盼着二位叔叔能携手并肩,撑起林家家业,他从未让九叔监视你们,反劝他莫要这般盯着自家人……”他顿了顿,没有再说下去,只是走上前,轻轻接过刘妈手中寒剑。
“走吧。”
林无涯背身挥手,背影萧索,“方才你们未对刘妈动手,我念你们尚有良知,回铁马司去吧,父亲在天之灵,也绝不会想看到你们死在这儿。”
他声音低沉而决绝:
“守好铁马司,安分守己。此生,莫再踏入林府一步!”
二人的身影消失在暮色深处,林无涯重重跌坐椅中,长长吁出一口浊气,仿佛卸下了积压多年的千斤重担。
“你早知我的身份。”刘妈的目光锐利如针,刺向林无涯。
“莫道青锋未曾拭,人间至境是无锋。”
林无涯嘴角牵起一丝疲惫的笑,“袖藏银丝无锋剑,锋芒内敛,却能与青锋剑争辉,女剑神刘怀素,晚辈岂敢不识?江湖传闻,当年刘怀素在玄渊剑冢与叶千秋一战,一条腿受了重伤,自此绝迹江湖。”他顿了顿,声音低沉下去,“刘妈,您是除九叔外,林家暗藏的第二道屏障吧?”
“臭小子!”刘妈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波动,“你如何得知?”
“爷爷爱剑如命,却厌憎刀兵相向,他身边怎会平白跟着一位‘剑侍’?”林无涯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时光的尘埃,落在刘妈身上,“想必您是以此名分,默默伴他左右……这些年风霜雨雪,您可曾念他?”
“念……”她喉头滚动,发出一个破碎的音节,
“又如何?”她枯瘦的手无意识地按在心口,那里仿佛压着一块千年寒冰。
“不念,又如何?”这声反问轻飘飘的,却带着抽空灵魂的疲惫。
她拖着那条为护一人而废的残腿,沉重地挪到林无涯身边,桌上那柄剑静静躺着,剑柄上缠绕的旧银丝穗子已黯淡发灰——那是几十年前铸剑炉火旁,有人亲手为她系上的。
她伸出手,指尖颤抖着,极其缓慢地触碰到冰凉的剑身,就在指尖触及的刹那,她的身体晃了一下,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击中,眼底那片死水翻涌起滔天的巨浪,却又被她强行按捺下去,只余下浓得化不开的悲恸。
“他说……”她的声音已经嘶哑得不成样子,“这是他这辈子铸得最完美的一把剑。”她的指尖眷恋地摩挲着剑身上熟悉的纹路,仿佛在抚摸爱人的脸颊。
”他说此剑无锋,却可护你一生安稳。”回忆的碎片割裂神经,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破碎。
“他把最好的给了我,我便该护着他最珍视的一切。”她猛地收紧手指,指节泛白。
“只可惜,我没有守住。”
那柄剑被她藏回袖中,她不再看林无涯,跛着脚沉默地向外走去,单薄的背影在空旷的内厅里显得异常孤寂,走到门口,她的脚步顿了顿,没有回头,只留下一句轻得几乎被风吹散,却又重逾千斤的话:
“无涯,去做你该做的事,林家我替你守着,这是我欠他的最后一件事了。”
府中诸事既定,林无涯也准备启程前往云麓宫,林一站在廊下,目光投向湖边那个略显单薄的背影。湖面微澜,映着暮色,也映着他沉静得近乎陌生的轮廓,林一心中五味杂陈,竟有些模糊了记忆中那幼童的模样。
墨五墨六之事,他竟已让墨九暗中查访多年,而自己却毫不知情,这五年山中的岁月,究竟是何等的磨砺,才能将一块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