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“你看,秋千和哨音,老物件和新故事,都在这儿合着奏呢。”

    林默接过杯子,看着窗外晃动的秋千影,听着远处隐约的哨音,突然明白——红鲤巷的春天,从来不是某个人的,是所有人的期待、回忆、念想凑在一起,晃呀晃呀,就晃出了最动听的调子。

    而那调子的名字,或许就叫“团圆”

    风信子的绿芽窜到三寸高时,向日葵的幼苗已经排着队,把后院的空地染成了片浅绿。林默每天早上都要蹲在地里数一遍,看有没有被虫咬的叶子,江晚棠则负责给它们浇水,说是“得让根喝饱水,才能长得比人高”。

    江志远的花架做好了,就摆在书坊门口,两层的,下层放着周先生的文竹,上层摆着陈婆婆扦插的月季,刚冒出花苞,红得像点在绿纸上的朱砂。

    “再等半个月,”江志远擦着花架上的灰尘,“月季开花,向日葵长到半人高,红鲤巷的夏天就算真的来了。”

    他带来个新做的木牌,上面刻着“鲤声花架”,挂在花架侧面,和书坊的招牌遥遥相对。

    毛豆的罐头盒里,糖纸星星终于装满了,他却舍不得再往里放,说是“要留着给糖果树当肥料”。每天放学,他会把新得的糖纸叠成小船,放在巷口的积水里,看着它们漂向运河的方向。

    “这是给我爸妈寄的船,”他告诉林默,“里面坐着我的小哨子,他们听见哨音,就知道我在等他们。”

    林默突然想起什么,从书坊翻出个旧相框,是他小时候的,边缘磕掉了块漆。“把你的星星倒出来,咱们做个星星瓶吧,”他说,“摆在书坊的柜台上,比藏在罐头盒里显眼。”

    毛豆眼睛一亮,立刻爬上树把罐头盒取下来,小心翼翼地把星星倒进相框。五颜六色的糖纸在阳光下闪着光,像把碎宝石装进了盒子。

    “真好看!”江晚棠拍了张照片,“等你爸妈回来,让他们看看你种的‘星星’。”

    周末的时候,邻市的报社记者来了,说是听说红鲤巷有个“会讲故事的书坊”,特意来采访。记者举着相机,拍了秋千,拍了花架,拍了“时光柜”里的桃木簪,最后把镜头对准了后院的向日葵。

    “这些向日葵有什么故事吗?”记者问。

    林默笑着说:“它们在等花开,我们在等一个约定——等花开了,所有惦记红鲤巷的人,都回来合张影。”

    记者把这句话记在本子上,又问毛豆:“小朋友,你在等什么?”

    毛豆举着他的小哨子,大声说:“等糖果树结果,等我爸妈回家,等向日葵长得比我还高!”

    他的话逗笑了所有人,笑声惊飞了花架上的麻雀,也惊动了正在给月季浇水的陈婆婆。“这孩子,”她笑着说,“跟当年的小林一样,心里揣着满当当的盼头。”

    采访登报那天,红鲤巷的街坊们都来看热闹。报纸的头版是张老槐树的照片,树下的秋千空着,红布条在风里飘,配文是“红鲤巷的春天:种子在土里,念想在心上”。

    林默把报纸贴在“时光墙”上,旁边留出大片空白。“这里,”他指着空白处,“就是留给全家福的位置。”

    江晚棠看着那片空白,突然说:“我给我爸妈打电话了,他们说花开的时候,一定回来。”

    “真的?”林默的眼睛亮了。

    “真的,”江晚棠点头,嘴角的梨涡里盛着笑,“他们还说,要把我奶奶的绣绷带来,说那上面的最后一针,是当年没绣完的向日葵。”

    后院的向日葵又长高了些,叶片像小手似的,朝着太阳的方向招摇。林默蹲在地里,发现最中间的那株比别的高出一截,茎秆上已经冒出个小小的花苞,像颗攥紧的拳头。

    “它要开花了。”他轻声说,像是在跟向日葵说话,又像是在跟自己说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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