纹,从“破邪”到“归墟”,一笔一划凿得极认真,石屑沾在她的袖口,混着晨露闪着光。

    “刻这个做什么?”

    “陈婆婆说,红鲤巷要修个小广场,让孩子们有地方玩。”江晚棠举起锤子敲下最后一笔,“我想把这些刻在石板上,就当……给故事留个念想。”

    林默蹲下身,指尖抚过“归墟”二字的刻痕,石面微凉,却像是能透过指尖传来暖意。他忽然想起父亲木盒里的话,又看了看江晚棠沾着灰的鼻尖,喉间有些发紧:“我帮你。”

    陈婆婆笑着把芝麻糊递过来:“先垫垫肚子,活儿有的是时间干。”她往巷口望了望,“说起来,昨天苏家那小子又来了,送来个锦盒,说是给你的赔礼。”

    林默接过锦盒,打开时愣住——里面是半块镇魂石,与他在302实验室见过的那半块严丝合缝。石面上刻着行小字:“祖父罪孽,孙辈偿还。”

    “苏博士……”江晚棠的声音有些复杂。

    “他说,要把苏家剩下的产业都捐给文物局,自己去山里种树。”陈婆婆叹了口气,“也算……给上辈人赎罪了。”

    林默将镇魂石放进木盒,与合璧的玉佩并排摆在一处。阳光透过槐树叶落在上面,石与玉的光晕交织,像两团小小的星火。

    “对了,”江晚棠突然想起什么,从口袋里摸出张折叠的纸,“我爷爷的日记里夹着这个,说是清灵水的用法。”

    纸上画着个简易的阵图,用清灵水调和朱砂,以剑鞘为引,能在月圆之夜净化方圆三里的怨气。旁边注着行小字:“若遇残魂未散,可念‘归墟’口诀,以石镇之。”

    林默的目光落在“残魂”二字上,忽然想起红衣纸人消散前的眼神,还有苏妄生残魂那句“总算能睡个安稳觉”。他抬头看向老槐树的树洞,那里的雏鸟已经长出了绒毛,正探头探脑地往外望。

    “今晚是月圆。”他轻声说。

    夜幕垂落时,红鲤巷的灯笼次第亮起,暖黄的光在石板路上流淌。林默抱着剑鞘站在广场中央,江晚棠将清灵水与朱砂调和,桃木簪沾着混合液,在地上画出阵图。陈婆婆搬来张竹椅坐在巷口,蒲扇慢悠悠地摇着,像在给他们护法。

    月光爬上老槐树的枝桠时,林默将镇魂石放在阵眼,剑鞘置于其上。清灵水顺着阵图的纹路游走,泛起淡淡的蓝光,与剑鞘的寒梅纹路交相辉映。

    “归墟。”他低声念出口诀。

    蓝光骤然暴涨,像朵盛开的蓝莲。林默仿佛看见无数模糊的影子从巷弄里走出,有红衣纸人飘动的红袄,有父亲穿着保安服的背影,还有苏妄生温和的笑脸……他们在蓝光中渐渐变得透明,最后化作点点星光,融进月光里。

    阵图的蓝光褪去时,石板上的剑鞘暗纹突然亮起,与他们凿刻的图案连成一片。林默低头,看见“归墟”二字的刻痕里,渗出点点荧光,像有人在石下埋了星星。

    “结束了。”江晚棠的声音带着轻颤。

    林默转身,撞进她含笑的眼眸里。月光落在她的发梢,桃木簪的影子在她脸颊上轻轻晃,像只停驻的蝶。他忽然伸手,替她拂去鼻尖的灰,指尖触到的皮肤温热,像晨露里的阳光。

    陈婆婆在巷口笑出了声,蒲扇拍得竹椅咯吱响:“俩小的,过来吃桂花糕!”

    石板路上的刻痕在月光下泛着微光,太阿剑的暗纹与孩子们的嬉笑声缠绕在一起。林默牵着江晚棠往巷口走,木盒里的镇魂石与玉佩轻轻碰撞,发出细碎的声响,像在哼一首未完的歌。

    老槐树上的雏鸟已经学会了飞,扑棱棱掠过灯笼的光晕。林默抬头望时,正好看见一片新叶从枝头舒展,沾着月光,亮得像块绿玉。

    他忽然明白,所谓归墟,从来不是终结。

    是故事融进了炊烟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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