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 还是被“种”进这具身体里的另一个存在?
她忽然想起重生那日,醒来时体内残毒的解药成分——安神汤与醒魂散。
当时她以为是原主侥幸得救,如今看来,那根本不是解毒,而是……唤醒。
有人,用她的药,把她“唤”了回来。
而沈砚,她那背叛她、害死她的师兄,竟在七年前就开始布局?
他要种下的,究竟是药魂,还是……另一个她?
风忽然止了。
铃声也停了。
祠堂外,两名亲信已悄然逼近,刀在手,弓在弦。
云知夏却缓缓抬手,制止了他们。
她低头,最后看了一眼那具干尸指尖残留的药痕,又望向白九卿消失的方向,眸中寒光如刃。
“封锁祠堂,不准任何人靠近。”她声音冷得像霜,“那具尸,我要带回军医监。”
亲信领命而去。
她转身欲走,忽觉袖中血书微微发烫。
低头一看,那原本焦黄的纸角,竟在月光下浮现出一行极细的暗纹——是药液写成的隐形字,需遇热方显。
她不动声色,将血书收入怀中,指尖却微微发颤。
不是因为恐惧。
而是因为她终于明白——
这场重生,从来不是她的逆袭开端。
而是某场宏大药祭的,第一声钟响。
夜风凝滞,祠堂内残火未熄,紫焰如蛇般在炉中扭动,映得云知夏半边脸庞忽明忽暗。
她立于炉前,指尖尚有余温,袖中血书已被她悄然藏入内襟,紧贴心口——那发烫的触感,像一颗异体跳动的心脏。
白九卿的话如毒针,一针针刺入她自以为稳固的认知。
“种魂”?
“活体药典”?
她不是重生,而是被选中、被植入、被豢养的容器?
可笑的是,她曾以为自己是逆天改命,凭一身医术撕开命运牢笼。
如今看来,或许从她睁眼那一刻起,便已踏进他人早已铺好的药阵之中。
她眸光微闪,不动声色地扫过梁上那只扑棱落地的小灰雀——羽毛灰扑扑的,左爪缠着半片泛黄的桑皮纸,边缘焦黑,似曾遭火焚。
它落地时并不逃,反而歪头看她,黑豆般的眼珠里竟泛着一丝诡异的清明,仿佛……认得她。
“你说,我不过是沈砚的药引?”云知夏终于开口,声音如冰泉滴石,冷而清晰,“你说我救人性命是浪费天赋?那我倒想问问——若我真是他种下的‘药魂’,为何能解你‘迷心散’?为何能辨出这祠中七种禁药的配比?为何……能一眼看穿你袖口藏着的‘续命蛊’,正悄然反噬你心脉?”
白九卿瞳孔骤缩,右手本能地按上左腕——那里,一缕青黑之气正缓缓上行,被银线封压,却仍在蠕动。
他没料到她竟能看破。
云知夏唇角微扬,不带笑意:“你练‘人鼎’,以活人炼药,却不知自己早已成了蛊奴。你恨沈砚,所以寻我,想借我之手毁他遗志?还是……你也想成为‘承药之人’?”
白九卿脸色剧变,后退半步,喉间发出一声低哑的嘶鸣:“你懂什么!沈砚窃天道、逆生死,妄图以人魂为药基,炼出‘永生之典’!他剖你尸身那夜,天雷劈落,地火自涌,整座实验室化为焦土——可那一滴血,那一缕魂,竟真的活了下来!”
他死死盯着她:“而你,就是那‘活下来’的代价!”
云知夏静静听着,目光却已落在那半片阵图之上。
她弯腰拾起,指尖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