渊的血,放在鼻端轻嗅——血腥中竟透出一丝极淡的苦香,像是某种古老药材在焚烧。
“双生药鼎……”她喃喃道出四个字,心头如遭雷击。
传说上古有双鼎并炼之术,一鼎炼生,一鼎炼死,以血脉为引,共感为桥,二者互为药引,互为解药。
若成,则一人不死,另一人亦不亡;若崩,则双双化为药骸,魂飞魄散。
她以为那是虚妄传说。
可此刻,萧临渊背上的毒纹与她心口的金丝封印隐隐呼应,仿佛两条锁链,在看不见的深处,已被同一根丝线缠紧。
他痛,她亦会痛。
她若死,他必随行。
云知夏盯着床上昏迷的男人,眼神复杂了一瞬,随即归于冰冷。
她不是来谈情说爱的。
她是来破局的。
“传令下去,”她起身,声音斩钉截铁,“地宫彻底封死,凡接触过药雾者,全部隔离观察。另,调军医监最纯净的冰心莲露一坛,再备溯毒针三十六枚,放我房中。”
墨八迟疑:“殿下高热不退,毒纹已逼近心脉,是否……召太医署?”
“不必。”她拂袖转身,黑袍翻涌如夜,“太医治不了这种病。这是命定的毒,只能用命去解。”
窗外,暮色沉沉。
她站在廊下,望着远处皇宫方向,那里灯火通明,却掩不住地底悄然滋生的阴霾。
白九卿的棋,才刚刚落子。
而她,不会再做任何人手中的容器。第155章 他痛我也痛(续)
寒玉床上,萧临渊的呼吸越来越浅,胸口起伏微弱得几乎看不见。
那道青紫毒纹已如藤蔓攀爬至心口,边缘泛起腐肉般的黑斑,皮下虫行之感愈发剧烈,仿佛有千万根毒针在经脉中穿刺。
他牙关紧咬,喉间溢出低沉的呜咽,却始终未曾睁眼。
云知夏立于床前,指尖沾着他眉心滚烫的汗,眼神冷如霜雪,心却沉得像坠入深渊。
可入识海,便是共感其痛。一步踏错,神魂俱裂。
她冷笑一声,眼中却无半分退意。
“你说他是药骸?”她低声自语,声音轻得像风,“那我就用我的命,烧热你的冷炉。”
她转身取来冰心莲露,玉坛开启刹那,寒气扑面,整间屋子瞬间凝出薄霜。
她褪去外衫,将整坛莲露倾倒在身上。
刺骨寒意如刀割经脉,她咬牙挺立,任那至纯寒力洗刷全身,涤荡一切杂质——这是为了确保她的血足够“净”,才能在共感时不被反噬污染。
随即,她取出溯毒针,三十六枚银针排开,针尖泛着幽蓝光泽。
她指尖一划,血珠滚落,滴入萧临渊眉心。
闭目。
神识沉坠。
——轰!
眼前景象骤变。
无边黑暗中,两鼎对立。
上方金鼎悬浮,鼎身刻满她熟悉的药纹,鼎口燃着一簇金焰,焰中立着一个身影——是她,白衣如雪,眼神冷峻,宛如药之神祇。
下方黑鼎倒悬地底,锈迹斑斑,锁链缠绕,鼎中跪着萧临渊,双手被铁链贯穿,脊背烙满符咒,每一寸皮肤都在渗血。
而两人心口之间,一条血链横贯虚空,链中流动的并非血液,而是细密如沙的药粉,闪烁着诡异的金黑双色。
空中,八个血字缓缓旋转:药心归元,药骸献祭。
云知夏瞳孔骤缩。
这哪里是解毒之阵?
分明是献祭之局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