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夜风拂动,残烛堂方向隐隐传来低语声。

    那些刚刚觉醒药感的弟子们尚未散去,有人在反复练习指尖揉药,有人默默背诵呼吸节律,还有人跪在炉前,对着一株枯草泪流满面——那是他们第一次“听见”药的声音。

    云知夏闭目,九道药感如丝线般延伸而出,悄然探向残烛堂。

    她“看”到了——那张由百人共感织成的“感网”,比白日更加凝实,如同初生的蛛网承住了晨露,在黑暗中微微震颤,泛出极淡的青光。

    她在等。

    等这束光,烧穿迷信的夜幕。

    三更时分,一道黑影悄然翻过太医院高墙,将一封密信塞入飞鸽脚环。

    鸽翼振风,破空而去。

    一个时辰后,内阁值房内,老太医颤抖着读完密报,脸色惨白:“云知夏……竟欲将药感之法分传庶民!此乃医道大忌!祖训有言:‘秘术不轻授,道统不可乱’!她这是要毁了千年医脉啊!”

    翌日清晨,朝堂震动。

    有御史出列怒斥:“云掌令使身为军医监首官,不守本分,竟私设学堂,欲授药感于贩夫走卒!医道何等神圣,岂容市井小儿染指?长此以往,礼崩乐坏,国将不国!”

    靖王萧临渊立于殿侧,玄袍如墨,眸色深沉。

    他未发一言,只在退朝时,袖中指尖轻轻摩挲过一片玉简碎片——那是他昨夜潜入她书房,亲眼所见她以血刻符时,悄然拾起的一角。

    他知道她在做什么。

    她不是在教人医术。

    她是在造火。

    而她,正是那执火之人。

    三日后,京郊药王庙突现异象:庙顶腾起青雾,九盏魂灯自燃,庙中“药神像”双目流血,传言“神怒将至”。

    大批信众跪拜哭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