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哪?那个因你所谓‘古法’耽误治疗、活活疼死在母亲怀里的孩子——他的命,配不配有一条律?”
沈青璃瞳孔微颤,却未退:“律未成,故乱生。今日我来,正是补天。”
“补天?”云知夏轻笑,抬眸直视她,“你拿律条当刀,把活人切成死规,把医道变成坟场,还说你在补天?”
风骤起,吹动两人衣袂翻飞。
沈青璃神色不变,只将“断药铡”轻轻搁在石阶上,似一种无声的威胁。
云知夏望着她,忽然转身,从药囊中取出一卷手稿。
素纸墨字,封皮端正写着五个大字——
《药阁规制》
她将手稿递出,声音平静如深潭:“若要归律,便从我始。”沈青璃接过的那一刻,指尖微微颤抖。
烛火映在她清冷的面容上,竟照出几分近乎神圣的虔诚。
她将手稿捧于胸前,仿佛接过了天命所归的圣谕。
“云掌令深明大义,终归正道。”她声音清越,穿透太医院正堂的层层帷帐,“明日晨钟初响,我便将此规呈于圣前,昭告天下——药阁归律,医道重光!”
满堂医者低头肃立,无人敢言。
陆仲景垂首侍立一旁,手抚“断药铡”,
云知夏只是静静站着,素袍无风自动,唇角微扬,似笑非笑。
她看着沈青璃转身离去的背影,目光沉如寒潭。
——你当真以为,我会亲手将药阁的命脉,交到一个被药香蛊惑的疯子手里?
夜深,药阁偏殿烛火未熄。
小荷蜷缩在廊下,手中密报已被冷汗浸湿。
她望着那行墨字:“医监台已备囚笼,待云氏入瓮。”心如擂鼓。
她曾是太**女,亲眼见过多少“归顺”之人,一夜之间沦为阶下囚。
可她不敢逃,不敢报,只能死死咬住唇,任冷风割面。
而此刻,云知夏正端坐案前,指尖轻轻摩挲着唇瓣。
护心丹的药气早已渗入经脉,与体内常年积蓄的“药感”悄然共振。
那是她作为顶尖药师的本能——以自身为药引,操控药性在特定时刻爆发。
前世,她用这法子救过濒死的战友;今生,她要用它,毁掉一场以“秩序”为名的屠杀。
次日,太医院正堂。
百医齐聚,香案高设,沈青璃立于高台,手捧《药阁规制》,准备宣读“归律大典”。
陆仲景执铡立侧,目光如刀,扫视全场。
小荷躲在人群后,指尖发颤,只等那一声“归顺”,便是云知夏入笼之时。
沈青璃展开手稿,清声诵道:“第一条:凡新药试用,必留双录,一存药阁,一报医监台备案——”
话音未落,异变陡生!
她声调骤然扭曲,像是被人扼住咽喉又猛地松开。
双目暴睁,瞳孔剧烈收缩,额角青筋暴起。
“你们——”她嘶吼出声,声音尖利如鬼哭,“都该被律条切开,看看有没有心!”
满堂死寂。
有人跌倒,有人后退,更有老医踉跄扑跪,颤声呼喊:“使君疯了!使君疯了!”
沈青璃却不管不顾,猛地将手中手稿撕得粉碎,纸屑如雪纷飞。
她瞪着云知夏,眼神如噬人恶鬼:“你……你动了书!你用毒!”
云知夏缓缓起身,步履沉稳,一步步踏上高台。
她不辩解,不否认,只从袖中取出一根银针,寒光一闪,疾刺而出——
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