执律者。”
墨十四心头一震,竟不敢直视她眼。
那不是复仇,那是审判。
“即刻启动‘心碑联络网’。”云知夏转身,望向墙边垂首待命的小竹,“你留守药阁,传令各地影医:凡立‘心碑’之处,每夜子时燃一盏矮灯,置于碑顶东南角。灯亮,示安;灯灭,即代表当地医者遭捕或遇害。”
小竹重重叩首:“弟子领命!”
云知夏走到窗前,推开木棂。
晨雾弥漫,远处皇城轮廓隐现,一如蛰伏巨兽的脊背。
她望着那片深不可测的宫阙,低声呢喃:“你们要账?好啊……我就给你们一本天罚之账。用你们自己的骨头记,用你们自己的血写。”
风穿廊而过,吹动她袖口银线脉络,仿佛活过来的经络,悄然流转着生死之息。
与此同时,皇城西隅,律修堂。
青石甬道幽深,两侧烛火昏黄,映出墙上斑驳血痕。
沈青璃身着灰袍,腰系铁链,被两名黑衣执事引入内庭。
“今日你初来,当观礼。”为首的执事冷声道,“见一见,何为‘铸律成人’。”
她被带到一间密室门前。
门开刹那,一股浓烈血腥与药腥味扑面而来。
室内,一名年轻医者被铁链锁于刑架,脊背裸露,皮肉翻卷。
一名白袍老者手持银针,正将一片刻满文字的金属薄片,缓缓嵌入其脊椎缝隙。
旁边炭炉烧得通红,药鼎翻滚,蒸腾出诡异紫雾。
沈青璃瞳孔骤缩,胃中翻江倒海。
但她没有退,没有颤,只是死死盯着那老者的每一个动作,每一味药材的投入,每一次针法的走向。
她在心里默念,一字不落。
当晚,她被安排于偏室歇息。
窗外月色惨白,照见她袖中紧握的半截炭笔。
她缓缓摊开掌心,上面是几行极细小的字——
“骨刻流程:先服‘忘忧散’麻痹神志,再施‘醒神经’激发痛感……药引三味:龙血胶、牵机引、尸心膏……植入方位:督脉第十一椎节……”
她闭了闭眼,指尖深深掐入掌心。
然后,她悄然起身,走向外间更衣处。
夜风穿廊,吹得灯影晃动,如鬼影幢幢。
夜色如墨,律修堂深处的烛火在风中摇曳,映得青石墙上的血痕忽明忽暗。
沈青璃跪坐在偏室角落,指尖仍残留着炭笔划过掌心的刺痛。
她闭了闭眼,将那几行密记深深刻入脑海——龙血胶三钱、牵机引半分、尸心膏为引,督脉十一椎节嵌入,银针七度穿刺激发神经共鸣。
每一个细节,都是云知夏要的“钥匙”。
窗外更鼓敲过三响,守卫换班的脚步声由远及近。
沈青璃缓缓起身,整理灰袍,动作迟缓如驯顺羔羊。
她走出房门,低眉顺目地走向外院茅厕。
两名巡夜执事扫了一眼,并未阻拦——一个被铁链锁住的女人,能逃到哪去?
可他们不知道,真正的武器,从不需要双腿奔跑。
茅坑阴秽,恶臭扑鼻。
沈青璃蹲下身,袖中滑出一枚蜡丸——指腹大小,通体乌黑,表面刻着极细的回纹,正是药阁秘制的“隐信丹”。
她屏息,将掌心那张以微型炭笔绘制的矿井结构图、守卫轮值表、骨片编号规律卷成细丝,封入蜡内。
指尖轻捏,蜡壳微融又迅速凝固,不留痕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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