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才那一刻,她“看”到了——无数细小的光点从药语花中飞出,如萤火,如星尘,轻轻落在她指尖,钻入血脉,涌入识海。

    那些光带着温度,带着记忆,带着……师父的声音。

    “黄连……苦,清心火。”她喃喃开口,声音稚嫩却清晰。

    墨二十一站在三步之外,脸色剧变:“你说什么?你从未学过药理!你怎么可能知道黄连性味?!”

    可话音未落,小春已伸手探向药篓,精准抽出一味根茎,又取一片叶、一撮粉,动作行云流水,毫无迟疑。

    她将药材置于石臼,研磨成末,倒入陶碗,加水调和,手法之熟稔,竟似行医数十载的老手。

    “黄芩配栀子,泻三焦实火;生地滋阴,防苦寒伤正。”她一边配药,一边低语,每一个字都像从灵魂深处自然流淌而出,“师父说的……我都记得。”

    墨二十一踉跄后退半步,黑袍鼓荡,眼中杀意尽褪,只剩震惊与敬畏。

    这不只是天赋,这是传承——是云知夏以心火为引,以药语花为媒,在天下觉醒者心中种下的火种。

    她们不曾亲授,却因信念相通,因愿力相契,得以承接那份超越时代的医道真意。

    他低头看向自己掌心——那里,也悄然浮起一道极淡的金纹,微弱,却真实存在。

    原来,火已燃至暗影之中。

    而在北方极寒之地,风雪封锁边关。

    一座破旧军帐内,烛火摇曳。

    一名年轻军医跪坐在地,手中握着一把烧红的匕首,正准备为断肢士兵清理腐肉。

    旁人惊恐后退,颤声怒斥:“你要开膛剖肉?此乃逆天之举,必遭天谴!”

    军医充耳不闻。

    他盯着手中那盏刚点燃的心火灯——灯芯幽蓝,火焰跳动,映照着他掌心一道新生的金纹。

    他抬起头,嘴角扬起一抹冷笑,眼中燃着不灭的火光:

    “天谴?”北境风雪如刀,割裂长空。

    军帐内烛火摇曳,映着断肢士兵青白的脸色,血污浸透半边战袍,腐肉泛黑,腥臭扑鼻。

    四周将士屏息退避,有人低声祷告,有人怒目而视——他们不信什么医术,只信天命。

    谁敢剖皮剜肉?

    那不是救人,是亵渎神明!

    可那年轻军医却稳如磐石,手中匕首在炭火上烧得通红,掌心金纹隐隐发烫,仿佛有火在血脉里奔流。

    他抬头看向那盏刚刚点燃的心火灯——幽蓝火焰跳动之间,竟浮现出一道素衣女子的身影,转瞬即逝,却让他心头一震。

    “师父……”他低喃一声,眼底燃起决绝之火。

    下一刻,匕首落下,精准切入腐肉边缘,焦灼声噼啪作响,浓烟混着恶臭升腾而起。

    众人惊呼后退,一人甚至拔刀指向他:“你疯了?!开膛破肚,逆天行事,必遭雷劈!”

    军医冷笑,抬眸直视那人,眼中烈焰翻涌:“天谴?我师父在天上看着呢!她说过——救一人,胜拜千佛;活一条命,比跪一辈子更有意义!”

    话音未落,他已取出细线与银针。

    那针非寻常铁制,而是以药心碑碎屑熔铸而成,在心火照耀下泛着微光。

    一针穿皮,一线牵络,每一道缝合都带着奇异韵律,竟似引动天地气机。

    更诡异的是,针线过处,皮肉边缘竟泛起淡淡金芒,如萤火流转,自行收拢愈合!

    这不是术法,也不是神迹——这是超越时代的清创缝合术,是沈未苏前世以无数尸体实验、千百次失败才磨出的救命之技。

-->>
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