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    她咬牙起身,取来九针匣,银针寒光凛冽。

    此毒深入奇经八脉,唯有“引痛反制”,以剧痛唤醒沉睡气血,方能逼毒出体。

    过程堪比刮骨剔髓,寻常人早已痛晕数次。

    她转身唤来小愈,低声吩咐:“守在门外。若他……有任何动静,你就敲鼓。”

    小愈点头,眼神坚定。

    第一针落下,直刺督脉要穴。

    萧临渊浑身一震,牙关骤然咬紧,额上青筋暴起,冷汗瞬间浸透中衣。

    血从唇角渗出,顺着下颌滴落,染红枕畔。

    第二针、第三针……接连而下。

    他身体开始剧烈颤抖,四肢蜷缩如受酷刑,可始终没有发出一丝声音。

    突然——

    “咚!!!”

    门外鼓声炸响,撕破寂静!

    云知夏猛然抬头,只见小愈双手紧握鼓槌,满脸惊恐,眼中竟含热泪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?他喊了吗?”她急问。

    小愈摇头,声音发抖:“我没听见……可我心里,全是他在叫……好痛啊……真的好痛……”

    云知夏怔住。

    原来聋儿听见的,不是声音,而是灵魂的嘶吼。

    她低头看向手中最后一针,泪珠无声滑落,正正砸在针尖上,溅起细微水花。

    “你不必当战神……”她哽咽开口,声音轻得像梦呓,“你也可以痛。”

    银针落下,直破心口毒脉。

    “嗤——!”

    一道黑血喷涌而出,化作浓雾腾空,腥臭扑鼻,顷刻间被药炉吸入,燃成灰烬。

    萧临渊终于软倒,气息微弱,唇色苍白如纸。

    云知夏握着他冰冷的手,久久未动。

    窗外晨光初现,药阁门扉轻响。

    林奉安悄然立于阶下,手中捧着一只玉瓶,瓶身莹润,内盛淡金色药液。

    他放下瓶子,附一张字条,转身离去,脚步匆匆,似不愿多留一瞬。

    云知夏拾起字条,展开,只见寥寥数字:

    “镇痛凝露,可封痛感,但损药感。”

    她看着那瓶药,忽然冷笑出声。

    下一瞬,她走上药台,当着满堂弟子与侍从的面,将玉瓶高高举起,倾倒入熊熊燃烧的药炉之中。

    火焰轰然暴涨,映亮她清冷眉眼。

    “医者若不敢痛——”她声音平静,却字字如刀,“如何听见别人的痛?”子时三刻,万籁俱寂。

    药阁深处,火光未熄。

    药炉余烬尚温,青烟如丝,缠绕梁柱,似有不甘散去的魂魄在低语。

    云知夏立于药语堂中央,掌心仍残留着方才倾倒“镇痛凝露”时火焰腾起的灼热。

    她目光冷冽,扫过满堂弟子——那些曾对她医术嗤之以鼻、如今却因一炉焚药而震颤屏息的太医署学徒们。

    “你们敬的是药,畏的是病,可谁真正听见过它们的声音?”她声音不高,却字字凿进人心,“药会疼,人会痛,若医者连痛都不敢知,何谈济世?”

    她牵起小愈的手,轻轻按上药炉壁。

    刹那间,炉中药气翻涌如沸,原本沉静的药香骤然扭曲成呜咽般的气息,丝丝缕缕渗入骨髓。

    小愈浑身一颤,眼眶瞬间泛红,指尖死死抠住炉沿,仿佛被千万声哀嚎贯穿灵魂。

    “它……它在哭……”他哽咽出声,泪水滑落,“好多药……被烧坏了……它们不想死……”

    众人骇然。那不过是一炉寻常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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