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总有一天,这碑会塌,你们也会跪着死!”
那是千年来被炼化为药引的亡魂,执念不散,怨而不怒,只是渴求一句公道。
云知夏闭了闭眼,再睁时,眸中已无悲悯,唯有决绝。
她抽出腰间短刃,毫不犹豫划开手掌。
鲜血滴落,在祖碑最深的裂缝处缓缓流淌,顺着古老纹路蔓延,如同重新书写命运。
她以血为墨,以痛为引,一字一顿,补全最后一句真言:
“药不属天,不属神,只属采它的人。”
血字成形刹那——
整座药墟猛地一震,仿佛沉睡千年的巨兽终于睁眼。
天空骤暗,晨雾倒卷,所有残存的药藤自根部开始龟裂,发出枯枝折断般的脆响。
那些曾缠绕庙宇、攀附神像的千年藤蔓,竟在无声中寸寸断裂,化作灰烬,随风飘散如雨。
远处山崖,一块巨岩之下,墨二十四单膝倚石,手中紧握那片焦黑残符,指节发白。
忽然,他喉头一甜,一口鲜血喷在符纸上,黑血与旧迹交融,竟让那诡异纹路微微跳动了一下。
他抬眼望向药墟方向,眼中寒光如刀。
而祖碑之前,云知夏缓缓站直身躯,任由鲜血顺指尖滴落。
风吹起她染灰的广袖,猎猎如旗。
她望着那行血字,轻声道:“从今往后,再无药神。只有药师。”
碑缝深处,最后一丝红光熄灭。
但谁也没有注意到——
那灰雨落地之处,泥土微微鼓动,似有种子,正悄然萌发。
血字落成刹那,天地仿佛被撕开一道口子。
整座药墟剧烈震颤,山石簌簌滚落,尘烟冲天而起。
那些盘踞千年、如龙蛇缠绕的药藤自根部开始龟裂,发出枯骨断裂般的脆响,随即寸寸化为灰烬,在风中飘散如雨。
灰雨所落之处,泥土翻涌,似有生命在 beneath挣扎破土。
远处山崖之下,墨二十四单膝跪地,背靠巨岩,手中紧握那片焦黑残符,指节泛白如铁。
他唇角不断溢出黑血,七窍已有三处渗血,却仍死死盯着药墟中心的方向,眼底燃着最后一丝执念——阵眼未毁,主尚未退,他不能倒。
可“血引阵”已至极限。
以精血为引,维系三日不破,只为护她破碑读语之时不受外力干扰。
如今碑毁咒解,阵亦将溃。
就在此时,一道素白身影踏灰而来,步履如刃割风,不疾不缓,却每一步都踩在天地余震的间隙之中。
云知夏立于他面前,眉目冷峻,不带一丝波澜。
她俯身,取出玉盒中的“续脉膏”,指尖一点,精准封住他胸前七处要穴。
动作利落,毫无迟疑。
“我药语堂的暗卫,不是用来死的,是用来活的。”她声音不高,却字字如钉,凿进人心,“你若死了,谁替我查清当年陷害沈氏一脉的幕后黑手?谁替我守这新火不灭?”
墨二十四喉头一哽,眼中戾气微动,终是低下了头。
她从怀中取出一枚金焰流转的药丸,轻轻纳入其口中。
药丸入腹即化,一道暖流瞬间贯通四肢百骸,原本濒临崩塌的经脉竟缓缓稳住。
“这是心火种。”她淡淡道,“能护你三年生机。三年内,你不许死,也不许逃。我要你睁着眼,看我如何把这天下颠倒的规矩,一寸寸烧干净。”
话音落下,她转身欲走,忽又顿步:“你若真想报恩,就给我好好活着,做一把不出鞘的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