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。
京城七处、江南五镇,共十二盏药灯同时亮起,焰色如金,烈而不烧,风吹不灭,雨浇不熄。
更诡异的是,每当亲卫奉命踏灯毁坛,灯灭不过片刻,灰烬中竟浮出微小药纹——正是“药”字变体,笔画扭曲如藤蔓缠绕,与囚车上所刻同源同根!
民间哗然。
有人私语:“那是药母的印记。”
有人焚香叩拜:“是她在说话。”
肃亲王得知,当场摔碎玉杯,怒斥:“区区妇人,也敢以妖火惑众?给我尽数扑灭!传令各地,凡持此类药灯者,皆以谋逆论处!”
然而,灯越扑越多。
焰不灭,灰重生。
仿佛整片大胤的土地,都在回应那一句血书于囚车的誓言。
而在囚室深处,云知夏倚墙而坐,闭目调息。
她知道,自己播下的种子已经开始发芽。
不只是灯。
还有人。
那些曾被贬黜的医官、被驱逐的采药人、被烧毁典籍的药童……他们的名字,早已通过暗线汇聚成网。
而今,只需一声令下,便可燎原。
她睁开眼,望向窗外残月。
指尖仍残留着刻字时的刺痛。
但她不怕痛。
她只怕沉默。
当世界试图用权力封住药箱,她就用血打开它;当皇诏妄图焚烧医典,她便让每一盏灯都成为新的竹简。
她不是来求饶的。
她是来改命的。
夜更深了。
风停,虫寂。
一道极轻的脚步声靠近囚室,几乎融进呼吸之间。
门缝下,一片阴影缓缓滑入。
紧接着,一只修长的手穿过栅栏,将某物轻轻放在她脚边。
那是一块烧焦的残片,边缘卷曲,隐约可见符文痕迹。
云知夏低头凝视,瞳孔微缩。
这是第282章所焚的“魇方残片”——曾用于唤醒药灵的核心媒介。
而此刻,在它背面,似乎有用极细朱砂写就的一行小字,隐没在焦黑之下,若不细察,根本无法发现。
第284章 囚车上的针尖刻字(续)
残片静卧于地,焦黑如夜,却似藏了整座星河的密语。
云知夏指尖微颤,并非因惧,而是某种沉睡已久的脉动,在血肉深处悄然复苏——那是属于沈未苏的记忆与执念,被这片焚尽的符纸轻轻叩醒。
她不动声色地垂眸,唇角抿成一道冷弧。
舌底忽有一丝锐痛,她以牙咬破隐匿多年的金针封蜡,一枚细若发丝、通体鎏金的三棱针滑入舌根。
这是她重生以来从未动用的最后手段,藏于牙槽十年,只为防今日之局。
金针轻抵符片边缘,顺着焦痕游走,如蛇行沙地。
刹那间,那本已碳化的表面竟泛起微不可察的红光——朱砂遇药引而显形!
原本模糊的裂纹骤然延展,交织成图:西南三十里,旧药市井底有匣;西北七驿,寒鸦岭骨庙藏典;东南双江口,渔火舟中有人候令……十三处隐秘据点连成蛛网,暗伏大胤腹地,每一处都曾是被查封、焚书、流放的医者旧巢。
这不是地图。
这是一张“暗药网”——以血为线,以命为结,专为对抗皇权医禁而生的地下命脉。
云知夏闭目,呼吸微凝。
原来早在第282章那场大火中,她的血就已被卷入魇方残片,化作-->>